[原创小说] Haunted

Haunted

一切从那天晚上开始。
本来他们是不会相遇的。

“Jane, Emma呢？”
“在Mrs. Howard家。”
“那个住在你邻屋的独居老太太？”
“嗯。”
“Matthew 今晚要一个人呆在家了。我想回去陪他…你知道，他怕黑。”
“噢？Vincent又出差了吗？”
“嗯。他再把我和他五岁的儿子丢在家里，我就和他离婚。”
“哼哼…你这个幸福小妇人。”她看着好朋友Grace咬牙切齿嗔怒的样子，”回去吧，我今晚代你值班。”
“Thanks，Jane！” Grace在她脸上亲了一下。她下意识地回避了一下。
Grace皱了一下眉头。”下次把Emma 带到我家就可以了，Matthew 喜欢和她玩。”
“嗯。”
心中涌过一丝暖意。想着那个天真的笑靥，半夜冰冷的医院少了一份孤寂。

门铃声响停后，便利店内又是一片白茫茫的死寂。白色的灯管似乎吸走了所有的声响和灵魂，只余空空的驱壳排列在货架上。
他是半夜里另一幅会行走的驱壳，缓慢地在货架前移动。他在想着该买哪一只香烟，哪一只啤酒，好打发被恶梦惊醒后的下半夜。下巴上的胡茬子莽撞地要扎破薄薄的皮肤长出来，有点火辣刺痛的感觉。
便利店的店员在打瞌睡。一个肥胖的戴着国际米兰队帽子的蓄须男人。一只手撑着腮，口水快流出来滴到桌面上。
“Hey.” 他叫醒他，把钱放在柜台上。快要滴出的口水被猛地吸回去。

门铃声又响了。一个老太太颤抖着摸索进来。自动门反推的力量让她有点像跌进来。
“Help…please!”
胖子仍然为被吵醒而有点愤怒，没有好气地盯着半夜里第二个不速之客。
“发生什么事？” 他微微皱眉，走过去扶着快要跌倒的老太太。
“我丈夫他…突然晕倒，求你…求你帮我…送他去医院。” 本来喘着气的老人，为了咬清每个字的读音，似乎用力透支了所有可以吸入胸腔的空气。

冷冰冰的医院走廊很静，他听得见自己有点紊乱的呼吸。
“你是他的亲戚吗？”
他摇摇头。有点眩晕。
“你知道他的名字吗？”
他摇摇头。扑鼻的消毒水味道中，怎感觉隐隐藏着血的腥味？他有点想吐。
“先生，请问你的名字是？” 她抬头看着脸色不大好的他。
“Andrew Morrison.”
沙沙的笔尖摩擦纸张的声音。护士帽下她的头发，棕色带点橘红。
他用力地甩甩头，驱赶恶梦中的血腥味。
她再次抬头看他的时候，递给他一张纸让他签名。
他有一双美丽的榛色的大眼睛，虽然此时装满不易察觉的恐惧和难看穿的秘密。下巴微翘，有好看的胡茬子。他应该有1米85，因为他签名的时候肩膀根本不用耸起来迁就柜台。

[ 本帖最后由 cora 于 2006-4-13 19:26 编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