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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过长宫,冷月无声。遥远的地方传来打更的声音,深夜三更。
刘彻突然从梦中醒过来,喉咙一阵发痒,开始咳嗽起来。旁边的女人也已惊醒,忙起身为他捶背,又命宫女端来热茶。刘彻咳了一阵,脸色渐渐恢复正常,一摆手,让宫女下去了。
“离上朝的时间还早,陛下再歇息一下吧。”女子还年轻,经过昨夜嬉戏,长夜漫漫,早已困乏,不过强撑着服侍。
刘彻看了她一眼,突然没头没脑地吼了一句:“滚!”
女子大惊,忙起身伏地,战战兢兢。
刘彻摇摇头,一闭眼,声音冰冷,“回你自己的寝宫吧,朕今晚不用人侍寝。”
女子不知自己如何触了皇帝的心事,亦不知自己错了什么,却哪里敢问,只得委委曲曲地磕了头,静悄悄退下。
建章宫中复归寂静。
从高高的窗户望出去,深蓝色天空冷月寂寥,银辉遍照宫室,天地一片寂静。只听得金质沙漏里习习簌簌的声音,微弱细小,几不可闻。
有种声音,叫做时间。
刘彻一个人躺在帷帐中,眼睛似闭非闭。
正在半梦半醒之间,耳边响起一个清澈的声音,不停地在笑,在他耳边轻轻瘙痒般地呼唤,“刘彻刘彻,懒猪儿该起床了。太阳照屁股了,再不去书堂,窦婴老儿又要发火了。”
恍惚中,刘彻张开嘴,他听到自己无比年轻的声音在嘟哝,“来了来了,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准叫我的小名,你就是不记得,王孙。”
呵,王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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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见王孙,尚在孩提。
那一年,刘彻七岁。
正在夏日的午后昏昏欲睡之时,忽地头上一痛,他一激灵,抬眼看见太子太傅窦婴拿着上朝用的玉芴,正从上面斜着眼看他,问:“太子殿下又做什么美梦了?这次是白日飞升还是金戈铁马,扫荡匈奴?”背后一阵细琐的低笑,刘彻脸一红,想也想见一群皇子,伴读捂嘴偷笑的神色。
正在此时,门边传来一个少年的声音:“弓高侯孙韩嫣,奉旨入宫伴读。”声音清越,如风吹响铃,夏日薰暖的午后,也便因了这声音,骤然间清朗起来。
刘彻转眼看去,大门口,浓绿掩映,一个六七岁光景的男孩,身着白衣,由一个太监领着,走进书堂。
阳光照在那男孩身后,白衣飘动,有些晃眼,刘彻不由得微微眯起了眼睛。
很多年过去了,岁月不动声色地洗去所有的痕迹,韩嫣的青春,却永远地凝固在了那个初见的午后,那一袭白衣,每一个衣裾飘动似乎都带起飞扬的阳光,一身闪耀。
~~~~~~~~~~~~~~~~~~~~~~~~~~~~~~~~~~~~~~~~~~~~~~~~~~~~~~~~~~~~~~~~~
“小猪,哈哈,小猪,你的小名叫小猪?”韩嫣一手指着他,笑得直不起腰来,索性滚倒在坐塌上,上气不接下气地继续笑。
“你……还敢笑还敢笑?”刘彻咬牙切齿地瞪着他。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忘了母后今儿会过来查看他的功课。母后可没想到帘幕后还藏了一个伴读,“彘儿彘儿”一叫,等母后一走,韩嫣就成了这幅德性。
说起来,这个小名其实是宫内人人皆知,那是他母亲生下他时,深恐皇室娇养,难以带大,才特意取了这么一个低贱的名字,类似民间叫“狗子”之类。可是,知道归知道,胆敢拿这个当面取笑他的,却只有这个韩嫣,韩王孙。
他瞪大眼睛,挥舞着拳头逼过去。韩嫣靠着墙壁,勉强坐直身子,终于忍住笑了,一张小脸却早已憋得通红,比昨日桃树枝头的鲜花还要鲜艳。
刘彻的拳头就停在他面前,他却毫不在乎,一双星星般的眼眸含笑直视着他。刘彻呆了半晌,到底还是垂头丧气地放下了拳头。韩嫣的性子他是见识过的,虽然长了一张比女孩子还要娇艳的面容,脾气却比一般男孩还要火爆。
上次不过有人在背后嘀咕他跟刘彻的关系,被他听见,也不告诉刘彻,找了一个僻静处,等到那人下学,照面就开打。他虽然个子比人家小,打架上占不了什么便宜,可是自有一股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牛气,哪怕被打得浑身浴血,仍是咬紧牙关,挥拳再上。那双原本如春山带笑的眼眸,彼时亦闪着野兽般的寒光。那人原是皇室亲王,年纪虽比他大了几岁,却何曾见过他这般不要命的打法,早已吓得心胆俱寒,到最后,反被他压倒在地,揍了个鼻青脸肿。
自那以后,学堂里的人便背后悄悄叫他“小蛮子”。他知道后,倒也无所谓,笑着说:“我父辈祖辈,原本就曾出逃匈奴,我也在那里出生,叫我小蛮子,那也有道理。”
刘彻本来不乐意别人这么叫他的好朋友,见他都不在乎,便也罢了。
那次打架后来还是被刘彻知道了。虽然吃亏更大的其实是那王爷,但看见韩嫣秀美的面庞多了好几块青肿,刘彻还是给气了个火冒三丈。若不是有人给太子太傅报信,窦婴及时赶到,只怕不免一场宫廷械斗。
窦婴最后问明事由,倒也没有多说什么,把当事双方都连训带骂说了一通,便算完事。只是他临走之时,特意回过头来,深深地看了韩嫣一眼。但那时刘彻早已牵了他手,说是要替他敷药,拖他走了。窦婴那个含义深远的目光,两个尚在孩提的少年如何能够看见,又如何能够领会。
~~~~~~~~~~~~~~~~~~~~~~~~~~~~~~~~~~~~~~~~~~~~~~~~~~~~~~~~~~~~~~~~~~
想来也是怪事。当时书堂里皇子伴读数十人,他却独独跟韩嫣投缘。任他声声“小猪小猪”戏谑,任他精灵古怪捉弄,便是十分恼怒了,一见到他忽而妩媚忽而不羁的眼神,一见到他似笑非笑的神气,也便失了主张。
天下苍生,到了他面前,莫不战战兢兢一口一个太子,一口一个殿下,纵是父皇母后,见了自己,也不过教导为君之道,朝堂政事。他是头一个不怕自己,不惧自己,可也不虚词讨好自己的人。
有一次被他捉弄得急了,刘彻大发皇太子的雷霆之怒,命侍卫将他拿下。他仍是站在那里,好整以暇地微笑,那笑容,从容美丽,耀眼至极。
他说:“我从来都没办法讨好你,所以,迟早你是要厌烦我的。与其你将来做了皇帝,要坎我的头。倒不如现在驱逐了我,我也好出得皇宫,海阔天空,自由自在。”
那一年,他十岁。清清冽冽的一句话,却恍似道尽了他一生的宿命。
也许,当初真的该放他走,深宫之外,自有千里长风,自有万丈繁华。以他的身家背景,以他的不羁烈性,走马章台,弹剑任侠,何愁不能快意人生?
只是终究,他没有舍得放他走。
后悔吗?也不是没有的,年年清明,纠结心头的疼痛都无法抚慰。可是,纵使时间能够倒流,他也深知,他不会有别样的选择。
他是他命中注定的那颗朱砂红痣,烙在心头,倾尽了一生的时光,亦是一样鲜红,无法抹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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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阴荏苒,年岁渐长。皇太子跟美貌少年的友谊越发地深刻,也越发地引人注目。
御花园的小树林旁,韩嫣没有如往常一样兴高采烈地跟他一起打鸟。他坐在小湖边,望着湖水中的自己,紧皱眉头。
“韩嫣今儿也学起女儿态度,顾影自怜了么?”刘彻一个转身不见他,寻到湖边看到这幅景象,拍手大乐。
韩嫣怒而抬头,横了他一眼。只是只是,那眉若春山,眼若秋水的面庞,却怎么也不能叫人害怕,反而如春风吹皱一池春水般,激起清清浅浅的涟漪。
刘彻看得呆了,不由自主地说:“韩嫣韩嫣,你若为女子,天下何人再敢称绝色?你却是男子,这叫天下女子何以自处?”
韩嫣听他这么一说,面容更是阴沉如水,他冷冷地哼了一声,说:“随你怎么说。背后嚼舌根子的早就多了去了,也不差你一个。”
“嚼舌根子?嚼什么舌根子?你又听到什么闲话了吗?”刘彻走到他身边坐下。
“哼!”这次韩嫣连回答都懒得了。
什么闲话?他刘彻会不知道?这个皇太子,也趁早可以不用当了。
“说我们是小两口的话?”刘彻扯了一根草,去挠他的脸。韩嫣左右遮挡不过,索性挪远了一点,躺在草地上,用手遮住脸,透过指缝看着清明长天,阳光和煦。
“你不是明明已经立了皇后了吗,怎么那些人还嚼这些没影儿的闲话?”先是书堂里的伴读,然后是太监,宫女,侍卫,最后,就连皇宫外面那些官员看他的目光也不同了。昨儿爷爷诺大年龄,还特地把他从宫中接出去,他只道家里出了什么大事,结果爷爷摒开众人,吞吞吐吐绕了若干个圈子,又引用了前朝龙阳邓通等若干事迹之后才切入正题,告诫他韩家好歹也是先秦韩国王室后人,千万不可做出什么有辱先人的事情来。
越想越是着恼,正要发火,却发现身边寂静无声。韩嫣诧异地放下手,转头看过来。
时值午后,阳光正好,风吹着人薰薰欲睡,远处柳树上有知了不停鸣叫。阳光下,十三岁的太子刘彻,正怔怔地凝视着自己,恍若痴醉。
“喂,你在发什么呆?”韩嫣给他看得心头微微有点异样,却不由得恼怒起来,本来就在气头上,这时候也没有细想,反手一个巴掌打过去。
“啪——”脆生生一声响,刘彻这才清醒过来。韩嫣气头上这一掌可不轻,刘彻脸上顷刻间就是一片紫胀。
刘彻捂着脸跳起来,怒道:“大胆韩嫣,你竟敢——”
看着韩嫣昂着的头,倔强的眼眸,话竟然说不下去。只是,那如星光般的眼眸,那完美弧形的嘴唇,那肤质细腻的面庞,就在自己眼前,晃啊晃啊……
刘彻不再说话,闷头就跟坐在地上的韩嫣扭打起来。
韩嫣初始只道是自己那一巴掌打出了刘彻的怒火,想到自己随手打人,也有不对,所以倒也没有认真跟他厮打的意思,很快就被刘彻压倒在地上。
“喂,就当你赢了好不好——”话没有说完,一抬眼就看见了刘彻的眼,剩下的话再也说不出来。
那双年轻的眼眸,早已没有了平日里的轻狂骄傲,深黑色的瞳仁里,有一簇小小的火焰,放肆热烈地燃烧。
他一低头,吻上了韩嫣的嘴唇。
韩嫣有些发懵,直到刘彻的舌头如同出洞之蛇一般探进他的口腔,冲动而又鲁莽,他才昏昏沉沉地有点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十来岁的孩子,生长在这寂寥深宫,早已对情欲之事有一些朦朦胧胧的了解,更何况,之前也曾经跟刘彻一起,调戏过初入宫的宫女,揩油亲嘴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干过。
只是没有想到,刘彻对他,真的如旁人所言,会有这样的心思。
这是因为刘彻娶了皇后,对情欲有了更深刻地了解吗?
韩嫣一时间也想不明白,只知道俯在身上的刘彻如火烧一般滚烫,那个缠绵的长吻几乎让他透不过气来。
等他稍微回过神来,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把用力推开刘彻坐起来,却看见他呆在一边,失魂落魄一般看着他。
一古脑儿拥到脑海里的骂辞也不知跑到哪儿去了,韩嫣瞪着他,两人大眼瞪小眼,谁也说不出话来。
“呃——”韩嫣呆了好一会儿,总算找到自己的声音,打算发表一番太子为天下之储君,理当谨言慎行,庄重自持之类的煌煌大论。
却看到刘彻的脸慢慢地欺了过来,那双依然幽火燃烧的眼眸几乎快要贴近他的眼睛,他如受蛊惑,不能动弹半分,只能听得他的声音在耳边一字一句地说:“韩嫣,我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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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真的喜欢他吧?在那样青春飞扬的岁月里,连喜欢两个字都可以说得如此决绝清澈,不含丝毫的争斗计算,没有任何的勾心斗角。
金屋藏娇的承诺,历来为史家所津津乐道,又有谁知道,那背后潜藏了多少血雨腥风的宫廷倾轧政治斗争?当年四岁的雌黄小儿,在母亲的教导下如同背书般说出那个誓言时,兀自懵懂无知地期盼着母亲随后的赏赐,却哪里读得懂大人笑逐颜开容颜后隐藏的算计和凶险?
这一句话,简简单单四个字“我喜欢你”,才是他说出来的最不经头脑,最没有思量的话。是的,他也曾经年少,也曾经轻狂,也曾经一心一意,没有任何考量地对一个人好——如果他确实真的有过的话。
他也还记得那日韩嫣的神色。长长地怔忡之后,他慢慢垂下头去,细长的睫毛微微颤动,良久,他说,“太子殿下,您失言了。”
他叫他太子殿下,他垂头不肯看他的眼睛,难道从那时候起,他就已经预见到了此后无数的艰辛和屈辱了吗?
可是刘彻不会预见。那也不是他关心的事情,他还年少,他只知道,贵为太子,将来的皇帝,天下之大,他可以予取予夺,没有他得不到的事物,也没有他不能保护的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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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看过小猪和卫青的同人,还没看过刘彻与韩嫣的配对好稀饭这篇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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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K~~~~~~~~~~~~~~~~~~~~~~~~召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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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帖由 豆子 于 2006-4-15 22:45 发表
韩嫣只是一个被惯坏了的孩子。那个小小的明艳四射的孩子,曾经那样肆无忌惮地在长安城的大街小巷玩他的金弹子,丝毫没有料到武帝的宠溺正把他推向死亡。
侍读,骑射,学书相爱,先习胡兵……可是韩嫣呐,这 ...
KK,你又出现鸟!居然现在才看到!
刚开始还以为索你写滴!感觉怎么转的这么快捏!
原来索你ZT的一个哦!
还索小坑坑!
KK加油!em2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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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写的还是很有根据的,我专门去查过一些历史资料,刘彻与韩嫣确实有一腿,勿庸置疑!
鼓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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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k终于是忍不住啊~~~~
有一支好笔头子就是招人羡慕啊~~~~
看你着洪水滔滔一发不可收拾的架势,不是打算两个长篇一起来吧?!
容我仰望一下子~~~
不管哪个,你都给我老老实实地继续,不许断哦,我盯着你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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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刀钺加身,万世骂名,又如何呢?
自从那一日,那一眼。
他早已万劫不复。
写的好狠!
这文看了既爽又心痛
已经有很好的铺垫
长篇长篇
期待长篇~我也猫这,等着看文
kk真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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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k,你写得太好了,不,怎一个“好”字了得!
看得我痛快,平日最爱历史小说,你的文绝对地、相当地有历史感觉,kk看来做了充分的准备啊,PFPF!
偶就继续蹲在这里等你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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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
冬日的阳光从窗户斜照进来,晒得人暖洋洋的。刘彻穿了昨天母后新赐的狐裘,走进书房。韩嫣早已在那里了,坐在书桌前,低着头,不知道在写些什么,似乎一边写一边还忍不住笑。刘彻悄悄从后面走过去,一把抓过他手里的白绢。韩嫣被他吓一跳,回头看到他,眉毛挑一挑,带了份似笑非笑的神色看着他。
刘彻展开白绢,高声读起来:“韩嫣娇宠,以色媚上,淫乱纲常,朝臣无不为之侧目。未几,色衰而爱驰,上弃之,复以骄横治罪,朝堂之上,无一人为之缓颊。自古以色事人者,未有见善终者也,不过分桃旧事重演而已矣。”
声音越来越低,到最后,终于读不下去,把白绢扔在地上,一双因愤怒而特别明亮的眼睛,瞪着跪坐地上的韩嫣。
“这是什么?”
韩嫣把玩着手里的毛笔,微笑:“早起无事,写来好玩儿。”
笑容依然是美丽的,却带着种飘浮不定的落寞。
刘彻直瞪瞪地看着他,半天,终始从牙齿缝里憋出一句:“你放心。”
韩嫣倒笑了,“我放心?放心什么?有什么可放心的?”
他扬起脸,看着窗外的日头,淡淡地说,“人生譬如朝露,暮生而晨逝,有什么不能放心的?我但求无愧我心而已。千秋之后,何人评说,与我何干?”
阳光洒在他白玉般的脸庞上,细微的汗毛似乎闪着光芒。他的眼睛直视着远方长空,清澈明朗,了无畏惧。
刘彻走过去,轻轻拥住他,脸颊在他面上摩挲,喃喃地说,“王孙,我必不让你受任何伤害。”
韩嫣亦反手抱住他,任他在脸上轻吻,柔声说:“彻,一切我自甘愿。”
即便刀钺加身,万世骂名,又如何呢?
自从那一日,那一眼。
他早已万劫不复。
暗夜,冷烛,长鞭,棍棒。
大门深锁,地面阴冷。
漫长的黑暗,似乎永远到不了尽头。遍体的伤口已经化脓,高烧令得他思维模糊,唯一的渴望,不过是看到高高的小窗上,能够有一轮日头的影子。
温暖,哪怕是片刻,哪怕是分毫,也是好的。
没有人来看过他。即便是他的亲生母亲,也因为惧怕公公的责罚,丈夫的嫌弃,自从那一日悲悲啼啼地走后,也再也没来过。倒是平时不亲的谪母,来看过他,替他敷过药。他混乱的大脑里只记得她温柔的双手,以及,那一声长长的低叹:“冤孽啊!”
他当时心里只是觉得好笑。是冤,却不是冤孽。只不过因为那日,他因了太子那句说话,慌乱之下,称病出宫。回了家中,向爷爷说了此事。这世界,便转瞬间变得荒诞不经!
以色媚主?他听到爷爷手持家法,痛心疾首地说出这句话时,几乎想要狂笑。爷爷的说法是很有道理的,他说,即便今日你没有勾引太子,但太子已然为你而钟情,千载以下,谁又会为你分辨半句?你以色媚主,男身事人的骂名如何能够洗脱?倒不如趁现在,一了百了,全了你自己的名节,也保了我们韩家的脸面。
手掌宽的棒子一下一下地落下,打折了,便换长鞭。他父亲站在黑暗角落里,一言不发。母亲被关在门外,只听得悲切压抑的哭声。叔叔站在一边,长叹着说:“这孩子自小讨人喜欢,美貌无伦,大家都只道是好事。现在看来,倒是这个好字,害了他了。”
他想他或者就会这样死了,什么戎马天涯,驰骋沙场的美梦,都这样夭折了,只有儿时见识过的大漠孤烟,草原落日,翻翻覆覆地入得梦来。
如果可以,他但愿皇帝从来没有赦免他们家族,他但愿能够永远在赤勒川下终老,牧羊放牛,逐水草而居,让那汉宫风景,咸阳美色,成为纵马回眸时遥远的想象。
远处突然响起喧哗的声音,无数人的脚步在外边走动。
难道是时辰到了,他们终于来收尸来了?他不打算费力张开眼睛。
如果这就是一切的终了,那么他希望,至少给他安静。
恍惚中有人轻轻抱起了他的身子,有人在他耳边声声呼唤:“王孙醒来!王孙,醒来!”
那声音异常熟悉。他使劲睁开眼睛,朦胧中,看到一双眼眸,咫尺之处凝视着他,燃烧着锥心刺骨的痛楚。
那是一种恨不能以身代的心痛,那是一种纵倾尽全力也要护得他周全的未说出口的盟誓。
只是,那一日,那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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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帝后三年(公元前141年),刘启薨于未央宫,葬于阳陵。谥号“孝景皇帝”,史称汉景帝。当年正月,刘彻即皇帝位,是年16岁。以天子年少,诸政事决于东宫太皇太后窦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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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是没有好日子的。
皇宫之外,都城之中,锦衣怒马,仆从如云,拥了白衣的贵公子,呼啸来去。
那一袭白衣,在阳光的照耀下,闪耀金光。马背上的少年,俊逸绝美,宛若天神,走马林郊,弹射飞鸟。
人是玉人,弹是金弹。
于是惊动了如许的好事之徒,奔走以从,皆以睹绝色为荣。又有贫家小儿,紧跟不掇,冀拾金弹为幸。仆从亦不禁止,但取笑为乐。
落在那一双越发明媚如春水的眼眸中,只是激起一丝极浅极浅的笑意。
人皆说我太张扬,我笑众人苦痴狂。
入得皇宫,握了少年天子的手,看他为丧父之痛眉目憔悴,看他为新政受阻怒发冲冠,长夜深宫,也只有他伴着他,听他醉语呢喃,听他击节悲歌。
只有他的声音,能够令得激怒中的天子平静,也只有拥他入怀,壮志难酬的刘彻方才能安静地睡过漫漫长夜。
韩嫣深知,他已成为他心里的依靠,他倦极累极可以放心安睡的角落。
一夕缠绵之后,刘彻躺在韩嫣身侧,凝视着他慵懒的神态,在他耳边,轻声说,哪怕全天下都与我为敌,王孙,你也会义无反顾站在我身边吗?哪怕我有日终究唇齿摇落,你也会在我身边,不离不弃吗?
韩嫣没有立刻回答,他偏过头,回他一个长吻。
“君若不寿,义不独生。”
永夜寂寥,红烛之下,四目相对,会心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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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自己还不忌讳化土啊,死亡啊之类的话题,当然,年轻的思想中,不要说死亡,就连衰老都是如此遥不可及的事情。即便是说起,也不过是说说而已。哪里能够想象?而如今,而如今,刘彻喉头一痒,又开始咳嗽起来。
天气一转冷,身子便禁不得风霜,疾痛缠身。太医院再多回春圣手,也没办法让自己再在凛冽的寒风中骑马狂奔,把酒痛饮一回了。
越是老了,倒越是不肯听人说个老字,更不要提近在咫尺的永寂。要放到现在,就凭你那句“君若不寿”,只怕自己非得治你的忤逆重罪不可。
只是,不知道到时候会不会舍不得?你,始终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处置才好的那个人,轻不得,可也重不得,重了我会心疼。
可是,当然,你终于还是没有陪我到终老,你终于还是没有见过我白发苍老的容颜。你终于,活在了我的记忆中,永远白衣鲜明,永远青春不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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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嫣是哪一年离开的?
昏暗的烛光下,刘彻眯起眼睛,用心算了起来。
建元二年,尊崇黄老之道的太皇太后厌儒干政,自己启用的重臣或下狱自杀,或罢官赋闲。自己从东宫里挨了一顿训斥出来,一腔郁闷愤懑,是接到消息的韩嫣第一个出现在太皇太后宫外迎接自己。然后悄悄地带了自己,微服出宫,在咸阳城郊的田野阡陌里飞骑驰骋。长风过耳,满目春色,长啸凌云,林木相和。结果,践踏了农家的田地,被那愤怒的农夫扛着锄头四处追赶,可怜两人如同丧家之犬,惶惶然不知何往。幸亏那农夫的老婆颇有些慧眼,看出两人必非常人,才好说歹说,放两人狼狈逃去。回到皇宫之后,两人对视良久,开始放怀大笑,直笑得滚倒在床上再也起不来。
建元三年,张骞出使西域。韩嫣送他一程又一程,依依不舍。直到张骞使团的最后一个身影消失在天边,兀自停马伫立,遥望天际。刘彻站在他身后,默默地看着他眉宇间的怅然若失。他从来没有说起过,可是刘彻知道,深宫高墙的繁华,耳鬓厮磨的恩爱,只能束缚他的身躯,他的心灵从来就没有停止过对长天旷野,草原大漠的向往。
他只是,为了他,才做了那只折翅的雄鹰。
可是,即便是这样,他也终究逃不过成为帝王雄图上一粒棋子的命运。
心头有些不舒服,好似有细小的针刺穿了心头,传来一阵阵细切而又棉实的疼痛,不可忍受,也无从断绝。
那必不是他心头的血。
他是雄才伟略的君主,他是功业盖世的帝王,他的心,怎会滴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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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想要手握实权,掌天下人生杀予夺之大权吗?”
“皇上想要实施新政,扫荡匈奴,削平诸藩吗?”
“皇上想要成万古一帝,博千秋之美名吗?”
“皇上纵有天大的抱负,可是如果没有皇权的支撑,就只能是白日做梦。”
“太后跟朕说这个干什么?”
“今日,太皇太后宫中的宫女给我报信,说到太皇太后又起废立之心。”
“又是这个?她烦不烦啊?我真想知道,我到底是不是他的亲孙儿?”
“你是她的亲孙儿,但却不是她最爱的。当初你父皇在位时,她尚且意图逼着你父皇立她爱子梁王为皇太弟,如今梁王虽死,其子女却个个受她宠爱。在她心目中,他们可比你的地位高多了。”
“刘买刘名那几个,个个荒淫好色,恃宠行凶,滥杀无辜,弹劾他们的奏章早堆了小山,朕迟早会跟他们算帐的。”
“那淮南王呢?你祖母可打算立他为皇太叔呢!”
“朕今年才18岁,凭什么就断定真不会有子嗣?为什么要立什么皇太叔?”
“阿娇嫁给你已经多年,为什么没有所出?”
“…………”
“后宫现在尚无妃嫔,阿娇专宠,竟然仍无所出,这是她的原因还是你的原因?皇上想必比我清楚。我听说皇上十天中倒有九天是宿于未央宫,只召韩嫣陪侍。”
“太后…………”
“你不必解释。宫廷之中,男宠之事也不是从你这儿开始的,你以为母亲没有见过吗?只是……”
“太后,王孙并非朕的男宠。”
“哼,不是男宠,那是什么?”
“我爱他,他是我的爱人。”
……
“皇上失言了。自古帝王,若需成就不世之霸业,无不绝情寡义,心狠手辣,否则焉能翻云覆雨,掌控家国?以你方才的小儿女姿态,这个皇帝,倒不如不做,既顺了太皇太后之意,又可以跟你的王孙埋首民间,颐养天年。你可舍得?”
……
“皇上,我今天说的话,你不妨三思。太皇太后意欲废你之心,你也不是第一天知道了。你自己多想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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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帖最后由 kaykekay 于 2006-2-21 13:59 编辑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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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toni, bri, lovebrian的鼓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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搂住,我可是一大早就来看了,快快回来更新吧~
写的好好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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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米看,8过kk的文错不了了,顶了再说!
这个题材选的好,刘彻在这方面还真是挺开放的。
汉朝的皇帝们还真是厉害,按照现代话来说,他们估计都是bi,男女不惧,只要漂亮,全部染指。
[ 本帖最后由 brigityee 于 2006-2-15 09:15 编辑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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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这历史不太了解了。。。不过,倒是我喜欢的那类,哈哈
搂住继续
对不起没抢你的楼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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