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篇] [原创] 赤脚情缘

根据同名德国电影改编

赤脚情缘

--爱情既疯狂，又没有理由

当Brian走进男洗手间时，Justin正把头伸进绳套里。

一个小时以前

匹兹堡康复中心的门口，广告公司老板Vance正以少有的殷情劲为Stockwell议员拉开大门。Brian站在他身边，嘴角露出一丝嘲讽的微笑。即使是从一个gay的角度来看，Vance亲吻Stockwell屁股的行为也太过了。

康复中心的负责人，一位戴眼睛的女士正站在大楼门口的台阶上等着他们。她穿着白色的医生制服，脸上的神情挺严肃。她上前一步说，“你好，议员先生。”

“你好，女士。”议员微笑着说。然后他稍微侧身一点，介绍身边的Vance说，“这位是Vance先生，他的广告公司将负责匹兹堡新的购物中心的宣传策划。”

Vance上前一点，握了握女医生的手，满脸笑容地说，“你好，女士。”对方只点了点头作为回应。Brian也上前礼貌性的握了握手，没有说话。

一行人走进了康复中心的大楼。Brian的第一感觉是讨厌这里，他讨厌那些光滑潮湿的地板，暗暗的楼梯扶手，巨大的却不怎么透明的玻璃窗没能带来多少明亮的光线。

他们走上旋转楼梯，往昏暗走廊里的办公室走去。在经过一间半敞着门的房间门口时，一个看起来象是穿着白色睡衣的女人从门背后向他们张望。她紧张的咬着指甲，一双眼睛从凌乱的头发下面露出来。女医生停下脚步，走过去，轻声对她说了几句话，然后抬头向房间里面喊了一声。一个胖胖的护士模样的女人走了过来，她刚把手搭上女人的肩膀，她就开始大叫，不停的转着圈圈。

议员和Vance都很吃惊地后退了几步，Brian往门里看了一眼。空旷的房间里，一些人正围坐在中间的椅子上，其中有几个人站了起来看向这边。门很快就被关上了，尖叫声变成了沉闷的哭泣声。女医生一脸镇静地继续望前走，好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他们为什么不待在房间里？”Brian咕哝着，见鬼，他们是在一群疯子的中间。

“他们不是精神病，”就好像听见了Brian没有说出来的话，女医生很快看了他一眼，说，“他们只是在精神上受过伤害而已。”

见鬼，那他妈的有什么区别。Brian耸耸肩，听出医生话里的不满。但无所谓，那不是他所关心的。他们要做的就是把这里变成匹兹堡最大，最豪华的购物中心，而康复中心将搬到市郊外。

坐在陈旧的办公室里廉价的沙发上，Brian听着他们冗长无聊的对话，目光掠过那些书柜里成打的厚重书籍。三个人自说自话，议员一直在强调着这里即将建成的购物中心将会给匹兹堡的经济和生活带来很大的进步，Vance一边附和议员的话，一边吹嘘自己的公司，而女医生则抱怨新的康复中心还没有完全建好他们就得搬进去，是多么的不方便。Brian什么不说，他只要在适当的时候点头或者微笑，在内心计算他这个鬼地方浪费了多少时间，这个没有任何性感男人，只有肥胖护士和疯子的地方。

趁着护士进来送咖啡的时候，Brian站起来轻声询问洗手间的位置。护士把他带到门外，指给他洗手间的方向。Brian并不是真的那么想去洗手间，他只是想他妈的透透气。这不是他平常所经历的那种会议，所有人都听着他谈论那些奇思妙想，也许还有一两个性感男人正用火辣辣的目光盯着他。

Brian走过静悄悄的走廊，没有听到一点声音，没有尖叫，也没有哭声，死寂沉沉的。当他走进男洗手间时，迎着明亮的光线，眼前的情景让他瞬间楞住了。在铺着白色廉价瓷砖的地上，放着一把椅子，上面站着一个赤脚的金发男孩。他一手抓着一只灰色的小熊玩偶，一手拉着吊在天花板上的绳子，正要把头伸进绳套里。

“上帝啊，”Brian喃喃着，“你他妈的在干什么？”

男孩停下动作，一双玻璃般的蓝眼睛俯视着Brian，平静地说，“等一下好吗？这一会就结束了。”

“什么？”Brian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男孩踮起脚尖，把头伸进了绳套里。就在那一瞬间，Brian冲过去抓住男孩的双腿，使劲往上抬去。男孩挣扎起来，砰地一声椅子翻到了，他们摔到地上。Brian压在他身上，双手抓住他的肩膀，大叫起来，“Fuck！你他妈的在想什么？见鬼！上帝啊！见鬼！”

男孩惊恐地往后挪，双手紧紧抱住小熊玩偶，声音颤抖着说，“......别碰我......放开我......”他开始哭泣，蓝眼睛里满是泪水。

“见鬼，”Brian吐出一声咒骂。他退开一点，直起身体，扭头对着门外大喊，“来人啊！他妈的有人吗？见鬼，看在上帝的份上！”

“别，”男孩忽然伸手抓住他的衣角，急促地说，“别叫他们来！求你了！他们会给我吃药，让我一个人待在房间里，我害怕！求你了！”Brian回过头，看着他。男孩收回手，又紧紧抱着小熊玩偶，身体缩成一团，抽泣着，“求你了......”

Brian跪在地上，看着把头埋在双膝上小声哭泣的男孩。明亮的日光照在他金发上，从宽大的裤脚里伸出的纤细白皙的赤脚。Brian眨了眨了眼睛，突然感到这一场景的荒诞。上帝啊，他妈的他们在干什么。Brian站了起来，只听到哗啦一声，手机钱包名片夹钥匙都从口袋掉了出来。“Fuck！”Brian咒骂着，弯腰胡乱捡起那些东西，紧接着他又发现他的Armani西装裤子上沾上一大片水迹。见鬼！见鬼！见鬼！妈的，今天他是走了什么霉运！到这个鬼地方来，又他妈的遇上了一个要自杀的疯子！

说到自杀，Brian不由地看了看那个坐在地上的男孩。他已经停止了哭泣，正从他的小熊玩偶后面看着Brian。见鬼，Brian叹了口气，说，“恩，你还好吗？”男孩露出还带着泪痕的脸，点了点头，慢慢地从地板爬起来。Brian也点了一下头，妈的，他想要离开这里，离得远远的。他把椅子扶起来，站到椅子上解下绳子，厌恶地把那东西从窗口扔了出去。

“我们出去。”Brian简单地说，拉开了洗手间的门。男孩犹豫了一下，从Brian身边走了过去。Brian伸手搔了搔头发，嗤笑了一声，跟着走了出去。

他们走到走廊上时，一个护士朝他们跑过来，说，“你去哪了，Justin？大家都在等你。”那个男孩，Justin，没有回答，而是紧张地看了Brian一眼。

“我在洗手间里看见他。”Brian对护士说。

护士只看了看Brian，依然对Justin说，“我们走吧，Justin。”她伸手想要扶男孩的手肘，Justin后退一点避开了她。护士不再触碰他，只是催促着他往前走。Justin跟在护士后面，不时地回过头看向Brian。

Brian站在那里，看着这个赤着脚，一只手抓着小熊玩偶的金发蓝眼男孩的背影。莫名地，他冲着护士喊了一声，“好好照看他。”护士回头奇怪地瞥了他一眼。

一会之后，Justin回到洗手间。椅子仍孤零零地放在那里。Justin弯腰捡起落在地上的一张名片，赤脚走到窗口。从窗户向外看去，他可以看到一些人站在大门口，其中就有那个男人。Justin看着他们交谈，微笑，握手，然后各自上车离开。直到汽车消失在马路的尽头，Justin才转过身。他在椅子上坐下，双脚并拢，一只手抱着他的小熊，另一只举起手中的名片，上面用大大的印花黑体字标出名字：Brian Kinney。

Justin微笑起来，脚尖轻轻敲打着地面。

Brian使劲拉开Loft的门走进房间里，把公文包扔沙发上，脱掉西装外套，扯下领带。他走到厨房那里，取出一瓶Jim Bean倒上了一杯。他一口气喝干杯中的威士忌，深深地呼吸着。见鬼，真是他妈的糟糕的一天，Brian想着，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他拿着威士忌，走到电话那边，伸手想要按下留言键。然而犹豫了一下，Brian收回了手。他耸耸肩，如果无论如何都要挨上一下，至少他可以晚点。在足够的酒精和兴奋剂后，那多少都会让人好过点。

Brian一边想着是先去Woody's再去Babylon，还是直接去Babylon，一边脱掉衣服走进浴室里。他把水量调到最大，双手撑着玻璃，让热水冲刷过自己，上帝啊，最好能让所有的shit都随着水流被冲进下水道。等到Brian从浴室里出来时，他改变了主意，他那也不想不去了。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不能给自己找点乐子。Brian随手抓起一条浴巾裹到腰间，从冰箱里拿出一瓶水，走到电脑前坐下。没用上多长时间，他就在10英寸.com上找到了一个性感的家伙，对方说四十五分钟以内到Loft。

Brian满意的关上电脑，点燃一根大麻，晃晃悠悠地走到窗户前。在经过电话时，他按下了留言键。Brian俯视着窗外匹兹堡的夜景，抽着大麻，听着电话留言。开始是两条该死的电话推销，接着是Lindsay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Brian，你明天什么时候到？我希望你不要错过婚礼的时间。你知道这对Michael很重要，对所有人都是。所以请你能不能不混蛋那么一次？明天见，Brian。Brian嗤笑了一声，妈的，人人都知道他Brian Fucking Kinney，还他妈的期待什么？

下一条留言中Debbie尖尖地声音让Brian不由的皱起眉头：混蛋！Brian！我们都等着你，如果你不来--。她的声音被打断了，Michael插了进来：嘿，Brian，别听妈妈的。如果你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Brian能听见Debbie的声音从背景中传来：有什么事情会比他最好朋友的婚礼还重要!然后Michael叫了声妈妈，继续说：但我希望你能来参加我的婚礼，我和Ben都很期待。Brian哼了一声，也许Michael是很期待，但Ben，也许他更期待自己能滚得远远的。

接下去依次是Emmett和Ted，他们在电话里支支吾吾，要说的事情大同小异。Brian点燃另一根大麻，无声地嘲笑着所有人，其中也包括他自己。明天，他最好的朋友，Michael Novotny，该死的要结婚了，在多伦多。

一个月以前

Brian走到Debbie门廊上，半坐在栏杆上。他待在这儿，在黑暗的外面，这有点孤独，但很安全。Brian点燃一根香烟，吸了一口，听着从屋子里传来的模糊的笑语声。他刚刚受到了一次冲击，意外的，没有预料到的。他最好的朋友Michael刚才在餐桌上宣布，他决定和他的男朋友Ben结婚。在众人的尖叫声中，Brian吃惊地盯着Michael，就好像他刚才宣布的是自己是异性恋一样。这他妈的太叫人震惊，Brian了解Michael，知道他一直梦想着一夫一妻之类的shit，但见鬼，他没想到他是认真的。

在这一刻，他是真讨厌这些drama queen，那些欢笑和惊喜跟他没有关系，他可以忍受这个。但他不能忍受那些同情和怜悯的眼神，那些小心翼翼说话的shit。上帝啊，他几乎要大叫了，见鬼，他没有觉得嫉妒。Brian完全可以诚实地说。好吧，也许是有一点，但不是他们想像中那种，那就好像是有什么把你的亲人从身边带走，不是字面意义上的，但他不再把你当作他生活的中心，不再把你看成最亲近的人。

Brian坐在那里，几乎抽完了半包烟。他听见门开的声音，不用回头他也知道，那是Michael。他的好朋友紧挨着他坐下，过了好一会，他才开口说，“Brian，我希望你能支持我的决定。”Michael的声音低低地。

Brian没有说话，沉默了一会，他低声说，“那就是你想要的？”

“--是的。”Michael回答说。Brian希望自己没有注意到他小小的停顿。

“我以为你爱--”Brian停了下来，意识这话即使是对他来说也太混蛋了。

“什么？”Michael转头看向他。

Brian耸耸肩，尽可能轻描淡写地说，“我以为我们约好了--”他再次停下来。

“我们将来要在一起，”Michael替他说出来，“对吗？”

Brian只是沉默着。

Michael低头看着地下，轻轻地说，“但是那太遥远了，Brian，我等不了。”

然后，就是长久的沉默，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最后，Michael站了起来，Brian忽然抓住他的手，看着他，说，“我们还是好朋友？”

“上帝啊，”Michael象是有些恼怒地呻吟了一声，“这他妈的还用得着问吗？”然后他微笑起来，俯身拥抱Brian，在他耳边低声说，“永远。”

Brian伸出胳膊回抱着Michael，在他的头发上留下一个吻。

大麻淡淡的香气充满了Loft，但Brian没有得到多少快感，至少没有他期望中那么多。也许是脑袋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影响了他，也许是这他妈的对他来说还不够劲。Brian低下头，目光掠过胸膛，平坦的小腹，一直到光着的双脚。他想起今天在康复中心见到的那个男孩，Justin，好像是这个名字。他在洗手间里试图自杀，“等一下好吗？这一会就结束了”，Brian回想起他说的话，就好像那是抽根烟之类简单平常的事情。Brian无法理解这个，那孩子看起来是那么年轻漂亮。疯子？然而他一点也不象。他还会再尝试吗？Brian轻轻摇了摇头，停止去想有关那男孩的事情，那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了。

Brian看了看时间，如果再过十分钟那个男人还不来，他就去Babylon。就在这时，他到了敲门声。Brian走过打开门，然而，上帝叫他在一天之中震惊了两次，而且是被同一个人。那个男孩，Justin，正站在Loft门口。跟Brian在早前看到的一样，他穿着宽大的象睡衣一样的衣服，一只手抓着他的小熊玩偶，赤着脚。

“见鬼！”Brian看着他，好半天才吐出这句话，“你他妈的为什么在这里？”

Justin紧张地后退了一小步，把小熊抱到胸前，嗫嚅着，“......我拿了你的名片......它在地上......上面有你的名字和地址......”

“我不是问这个！”Brian提高声音，然后他就看见Justin又露出那种快要哭出来的表情，“上帝啊！见鬼！”Brian烦躁地摸了摸鼻子，降低声音说，“我是说，Justin，你不应该到这里来，你应该待在康复中心。”

“但是......”Justin小声抽泣着，“.......我想和你在一起......”

Brian几乎是目瞪口呆的看着Justin，该死的，他知道自己很有吸引力，那是事实，但他没想到那会大得甚至吸引了精神不正常的人。妈的，这可不是他想要的。Brian断然地拒绝，“不行，Justin，你赶快回去。”

“不，”Justin小声但语气坚决地说，“我想和你待在一起。”

“不行。”Brian毫不犹豫的说，这他妈的可不是开玩笑的。

“我想要和你在一起。”Justin固执地重复着。

“走开，Justin，回去！”Brian冷冷地说完，硬下心关上了Loft的大门，把Justin一个人留在门外。

他在门口站了一会，没有听到任何声响。Shit，shit，shit，Brian咒骂着，走到沙发前拿起公文包，翻找着他的手机。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记了康复中心电话，也许他应该给警察打电话。然后Brian就听到接连不断的敲门声，一声比一声大。妈的，这个小疯子！Brian扔下手中的东西，咬牙切齿地冲向门口。他猛地拉开大门，大叫着，“你他妈的想要干什么？”

“什么？”一个陌生的男人站在门口，吃惊地看着他，“什么意思？我们不是约好的吗？”

“Fuck！”Brian轻声咒骂着，侧身让男人进来，说，“我不是指你。”

“是指他吗？”男人指了指了门边。Brian探出头，看见Justin就坐在门口，抱着小熊，蓝眼睛正看着他。

“上帝啊！”Brian用手扶住额头，有种挫败的无力感。

“听着，”那男人笑着说，“我不介意3P。但这孩子看起来年龄有问题，我不想惹麻烦。”

“这里他妈的没有什么3P！”Brian大声说着，一把把男人拽了过来，然后关上了门。

Brian没办法完全集中精神，身下的男人看起来既性感又火辣，但在床上却象个女人般多话，fuckmeohpleasefuckmeohoh一直叫个不停。Yeah，这他妈的很容易，Brian抓住他的臀部，插入，抽出，再插入，fuck他到神魂颠倒，语无伦次。在内心深处，Brian仍留存着一丝清醒。男人低吼着达到高潮，Brian紧跟其后。事实上，他完全可以坚持的更久一点。Brian翻身半躺到床上，从床头拿过一支烟，他已经失去了兴趣。

“Oh，fuck！”男人趴在他身边喘着气，侧过头笑着说，“他妈的太棒了！”

“Yeah，”Brian兴趣缺缺地回答，点燃了香烟。

“那么，我们还可以再见面吗？”男人期待地问。

Brian转过头看着他，吐出一口烟，说，“你可以走了。”

“Shit！”男人低声咒骂着，失望地从床上坐起来，“我可以用一下你的浴室吗？”

“不行。”Brian看都不看一眼地说。

“混蛋！”男人愤愤地说，翻身下床穿衣服。

Brian嗤笑了一声，毫不介意地说，“Yeah，我是。”

他看着男人穿好衣服，拉开门走了出去，忽然听到他说，“你怎么还在这里？”

见鬼，Brian迅速从床上下来走到门口，该死，那个男孩还坐在门口。Brian瞪着他，他也看着Brian。男人吹了一声口哨，边走下楼梯边回头对Brian说，“你可真是个冷酷的混蛋！”

Justin从地上站起来，面对着Brian，低声问，“我能和你待在一起吗？”

上帝啊，Brian用额头抵着门框，见鬼，他为什么这么执着？他们就那样站在门口，过了一会儿，Brian叹了口气，抬起头说，“进来吧。”Justin微笑起来，小心翼翼地走进Loft。他的赤脚刚踏上Loft光洁的地板，就在上面留下了两个鲜明的泥脚印。

“见鬼，等等。”Brian大叫起来。Justin吓了一跳，僵硬地站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Brian到浴室拿了一条湿毛巾出来，递给他，说，“把你的脚擦干净。”Justin接过毛巾，在地板上坐下来。他的脚上全是灰尘，还有几道细小的伤口。Brian看着他擦着脚，忽然问，“你是走过来的？”

Justin点点头。

“从康复中心一直走到这里？”Brian惊讶地问。

“对，”Justin小声说。

Brian计算着路程，从康复中心走到这里，估计最少要一个小时。一想到这个孩子花了这么长的时间，赤脚走到Loft来找他，Brian心里忽然涌起一股复杂的感觉。

“到这儿来。”Brian简洁说，领着Justin走到沙发那里坐下。Justin顺从地坐在沙发上，双脚并拢，抱着他的小熊。Brian看着他，接着说，“你今晚可以留在这里，但就这一个晚上。”

Justin睁大了他的蓝眼睛，“但是--”

“没有但是。”Brian打断他的话，“就这一个晚上，明天早上我会送你回去。”他看着Justin，直到男孩不十分情愿地点了点头。
“很好。”他点点头。

Brian拿出一条毯子铺到沙发上，看着Justin在毯子下面躺好。他锁好大门，打开报警器，关掉灯，只留下床头上的xxx。当Brian在自己的大床上躺下时，他听见Justin的声音清晰地从客厅的说法沙发上传来。

“晚安。”他说。

Brian闭上了眼睛，没有回答。

Brian知道自己在做梦，他想要叫醒自己，但却办不到。.......躲在哪里比较安全......是门背后......还是沙发后面......或者是床底下......得快点.......好害怕......喘不过气.......已经听到脚步声了......来不及了.......上帝啊谁来救救他......

他猛地睁开眼睛，一眼就看到床头的xxx，Brian翻身坐起来，感觉背上全是冷汗。他把头埋在双手里，听着自己砰砰地心跳声。妈的，他在害怕什么，这里是他的Loft，一切都很安全，门已经锁上了，Jack已经死了，最重要的是，他已经长大了，变得很强壮，谁也无法再来伤害他。Brian一遍一遍在心里告诉自己。

他在床上坐了一会，感觉身体因为汗水而黏湿着，十分不舒服。Brian决定去洗个澡，他刚下床，就看见Justin正睡在床边的地板上，全身蜷缩成一团，怀里抱着小熊。妈的，他为什么会睡在这里，Brian伸手推着他，低声叫着，“Justin，醒醒，Justin！”

“恩，”Justin揉着眼睛坐起来，睡意蒙胧地问，“什么？”

“你为什么睡在这里？”Brian问。

“我害怕。”Justin老实地回答说。

“什么？”Brian惊讶地问。

“我害怕，”Justin重复说，“我想和你睡在一起，但我想你会不高兴，所以我就睡在这里。”

Brian没有说话，Justin坐直身体紧张的看着他，他们在黑暗中互相对视着。看着Justin纯真漂亮的面孔，头一次，Brian感觉自己象个虐待儿童的混蛋。他掀开毯子。低声说，“到这里来，Justin。”

Justin站起来，并没有立刻爬上床，就只是站在那里，抓着他的小熊，嗫嚅着问，“行吗？”

“当然。”Brian毫不犹豫回答说，向旁边挪了一点，给他留出位置。即使在黑暗中，Brian也能看见Justin脸上露出大大的笑容。

Justin爬上床，钻进毯子下面，把小熊玩偶放在他和Brian之间。Brian侧身躺着，看着Justin，他身上带着一股他从来没有闻过的味道，一点药味，一点薄荷味，还有一点说不出来的香味。Justin把手放在小熊上，盯着Brian，金发和蓝眼睛都闪着微光。

“你在害怕什么？”Brian不知道是在问Justin，还是在问自己。

“我不知道，”Justin轻声说，“就是害怕。”

“你在那个洗手间里时不害怕吗？”Brian看着他，把手放在枕头上，他有种想要触摸Justin头发的冲动。

Justin想了想，说，“我想那会很快的，快得你感觉不到害怕。”

Brian沉默了，他想起当时的情景，想起了那条被他扔掉的绳子在手里的触感。他曾有一条相当高级白色丝绸围巾，他用它来玩窒息性游戏，一边勒着自己的喉咙，一边手淫。那一次，他是如此的接近死亡，如果Michael没有及时出现，他就会成为一具悬吊在Loft荡悠的冰冷尸体。但Brian并不认为自己当时有自杀倾向，至少不是有意识，不是象Justin那样的。想起死亡，那仍能叫Brian打冷颤。

“你会害怕吗，Brian？”Justin轻轻问。

Brian眨了眨眼睛，想要回答不，但仿佛有什么东西哽住他的喉咙，使他无法开口。

“我可以握住你的手吗？”Justin又问。

Brian仍然没有回答，但他的手从枕头上移下来，轻轻地覆盖在Justin的手背上。Justin微笑起来，闭上眼睛，低声说，“晚安。”

Brian一直睁着眼睛，看着Justin睡着，听着他呼吸声变得缓慢而均匀。良久之后，他轻声回答说，“晚安。”

第二天早上，Brian醒来时，发现时间比他预定的要晚了一些，他没听见闹钟的声音。昨晚在Justin睡着之后，他过了很久才再次入睡，但却是少有的无梦的深沉睡眠。

Brian叫醒了仍在沉睡的Justin，为了节省时间，他们一起到浴室里淋浴。当Justin脱掉他的衣服后，Brian强迫自己把眼光从那身白皙光滑的皮肤上移开。他们轮流冲着水，Justin很安静，只是不时的伸手擦掉滴到眼睛里的水。他皱着眉头，睁不开眼睛的表情让Brian几乎要失笑出声。

“让我来帮你。”Brian轻声说着，轻轻推搡着Justin，让他面对着玻璃墙。Justin乖乖地听话，双手支撑着墙壁。Brian倒出一点洗发液涂抹到Justin的头发上，用手指揉搓着，金发在他的指间异常的柔顺。白色的泡沫顺着Justin颈部流向肩膀，Brian无法不去注意他线条优美的锁骨，凹陷处聚集着水滴，沿着挺直的脊背滑落到饱满结实臀部上。上帝啊，Brian抬起头，让自己的注意力重新集中到手上的动作。这感觉有点奇怪，他还从未跟什么人一起洗过澡，在公共浴室里的那些不算。现在，只有他和Justin两个人待在这个狭小的，封闭的空间里，被热气和水流环绕着，身体不时的摩擦到。没有性，Brian嘴角嘲讽地笑了一下，居然没有性，在他光着身体的时候。但感觉却不坏。

结果淋浴所花的时间比平常还要长。Brian递给Justin一条毛巾，让他把自己擦干。Brian从衣柜里找出一条新的内裤，一条他不常穿的运动裤和一件旧T恤。当Justin首先套上那件宽大的T恤时，Brian又想笑了，但当Justin穿上那条新内裤时，他笑不出来了。那条明显过大的拳击短裤松松的挂在他的胯骨上，恰好露出他臀部上那对可爱的酒涡。Brian转过身，开始挑选自己要穿的衣服。一件CK的无袖白色T恤，一条VERSACE的低腰黑色牛仔裤。完全不是参加婚礼的合适打扮。但是他妈的谁在乎呢？

Justin抱着他的小熊在餐台前坐下。Brian打开冰箱，发现里面除了成打的啤酒和矿泉水，几乎没有什么可以吃的东西。他考虑了一两秒钟，拿出一瓶番石榴汁，倒了一杯放在Justin面前，然后宣布说，“我们出去吃早餐。”Justin点点头，小口地喝着这种味道有点奇怪的东西。

在出门时候，Brian遇到了一点麻烦。他穿上了他的PRADA短靴，但Justin却怎么也不肯穿上鞋子。

“不，我不想穿，”Justin摇摇头，赤着脚走到门外。

“你不能光着脚走到马路上，Justin，”Brian尝试着耐心一点，“路上有灰尘，垃圾，甚至可能还有玻璃渣！”

Justin仍然摇着头。

“Justin，听着，”Brian试图吓唬他，说，“如果你不穿鞋子，你的脚就会受伤！那会很可怕的！”

“那一点也不可怕，我昨天就是那样来的，”Justin微微撅着嘴，固执地说，“我不想穿鞋子。”

“Justin！”Brian几乎失去了他仅有的一点耐性，“瞧，这只是一双拖鞋，它又轻又软，穿着它就和没穿差不多。”

“不，”Justin摇摇头，又往后退了一步。

见鬼，Brian觉得自己拿着双拖鞋站在门口的样子傻透了，妈的，他为什么要管这个小疯子。他不想穿鞋子就不穿好了，反正他很快就会回康复中心。就让那些医生护士去操心这些破事吧。Brian嗤笑着把拖鞋扔到地上，转身关上Loft的大门。但是，该死的上帝啊，在下楼的时候，走到马路上的时候，Brian没办法把自己的眼光从Justin的赤脚上移开，想着也许下一秒这孩子就会踩上一块尖锐的小石子，或者玻璃渣之类的shit。但Justin似乎没有这种担心，他光着脚走得和穿着鞋子的Brian一样稳，一样安心。

他们开着车朝康复中心驶去。中途的时候，Brian在Diner停了一会。他给自己买了杯咖啡，给坐在车里等着的Justin带了牛奶和全麦三明治。Diner的服务生吃惊地盯着Brian，就好像他妈的他头上长了角似的。Brian有点庆幸Debbie和Emmett都去了多伦多，不然用不了多久，整个自由大道都会知道这个。

Brian把车开到康复中心，在大门口停下来。Brian下了车，把装着换下来的衣服的袋子递给Justin，他们一起朝中心里面走去。有点奇怪的是，他们没有看到一个穿着制服的医生和护士，只有一群建筑工模样的人出出进进。一个穿西服带安全帽的胖男人站在大厅里，正在指挥着人们干活。

“嘿，这里发生了什么事？”Brian走过去询问那个男人。

“什么？”男人转过身，看了他们一眼。

“我说这里发生了什么事？”Brian看着那些工人，“这里不是匹兹堡康复中心吗？”

“现在不是了。”男人回答说，“今天早上他们搬到郊外去了。”

“为什么提前了？”Brian惊讶地问，按照他所知道的计划，应该没那么快。

“是啊，但昨天晚上这里的水管破了，电路也出了问题。所以他们决定先把人员都搬到郊外去。”男人耸耸肩，问，“有什么问题吗？”

Brian轻叹了口气，真他妈的见鬼，他指着Justin说，“是有点问题。这孩子也是康复中心的，他得要跟他们待在一起。”Brian决定长话短说，尽快解决这件事情，“你们能派人送他去那吗？”

男人看了看Justin，说，“恐怕不行，我的工作在这里。”他摇摇头，表示无能为力，“但我可以给你那里的新地址。”

“但我还有事情，没办法送他去。”Brian烦躁地看了看手表，如果他还想赶上Michael的婚礼，那他就得动作快点。

“那我就没办法了。”男人回答说，很明显，他也不想管这件事。

见鬼，Brian看着Justin，快速思考着应该怎么办。他没时间送这孩子去，更不能带着他去多伦多。无论如何，这事他已经做得够多了，他不想再给自己找麻烦。

最后，Brian问，“我能把他留在这里吗？康复中心的人肯定会回来找他的。”

“随便。”男人无所谓地说，继续他的工作。

Brian点点头，把Justin带到大厅的一角的椅子上坐下，低声说，“听着，Justin，你在这里等着，不要乱跑。他们很就会回来接你的。”

“不要，”Justin抓住Brian的衣角，“我不想待在这里，我想和你在一起。”

Brian抓住Justin的手，看着他，尽可能温和地说，“这不行，Justin，你需要待在康复中心，医生会照顾你，而你会恢复健康。”

“可是，我很好，”Justin紧紧抓住Brian的手，“我很好，我只是想要和你在一起，不行吗？”他看起来就要哭出来了，蓝眼睛里满是泪水。

Brian转过头，提醒自己这事到此为止了。他用力拉开Justin的手，深呼吸后，冷冷地说，“不行，Justin，我不想和你在一起。该死的我受够了！”

“但是--”Justin停下来，泪水从他的眼睛里滑下来。他无声的哭泣着，收回手，把小熊玩偶抱到胸前。

Fuck，Brian强迫自己转身离开，感觉糟透了。他加快步伐离开康复中心，上了汽车。Brian把手放在方向盘上，就那样坐了一会儿，然后戴上墨镜，发动了车子。他无意朝后视镜里瞥了一眼，该死的上帝啊，他竟然看见Justin从康复中心里跑出来，光着脚，抓着他的小熊。

“Shit！shit！”Brian想要不理会，继续向前开。Justin仍然跟着他的车奔跑着，脚步踉跄了一下，摔倒在地上。“Fuck！”Brian忽然大发脾气起来，烦躁得想要大叫。他用力推开车门走出去，站在那里，双手交叉在胸前，看着坐在地上的Justin。

Justin慢慢从地上爬起来，朝Brian走过来。Brian重新坐回驾驶室，伸手打开另一侧的车门。Justin坐了进来，望着Brian，微笑起来，脸上还带着泪水。

“给我看看你的脚。”Brian粗声说。

Justin抬起脚，那里除了有点脏之外，并没有受伤。

Brian发动汽车，看着前面，“如果你惹麻烦，Justin，我会立刻把你丢出去。”他恐吓说，语气却很轻。

Justin使劲点点头。

考虑到从匹兹堡开车到多伦多的路程，Brian在通向高速公路转弯处的一家小超市前停下来。Brian让Justin留在车里等着，但当他走进超市时却发现Justin就跟在他后面，脸上露出象个做错事等着被大人责骂的孩子似的表情，不安地看着地下。

Brian挑了挑眉毛，但什么也没说。他径直从货架拿了矿泉水，可乐和香烟，然后看了看Justin，又伸手拿了一些糖果，巧克力和薯片。Brian朝结帐处走过去时，看见Justin站在摆放杂志报纸的架子前一动不动。他从Justin的肩膀上看过去，发现他正盯着一叠颜色鲜艳的廉价明信片。Brian伸出手拿起那叠明信片，Justin猛地回过头，眼光追随着Brian手里的东西。

“想要这个？”Brian问。

“恩，”Justin点点头。

Brian把手里的东西和明信片一起放到柜台上，拿出信用卡。收银员看了看Brian，又稍微侧头看了看他身后的Justin，目光落在他的赤脚上。“很抱歉，先生，我们只收现金。”他面无表情地说。Brian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从钱包里掏出了现金，根本懒得费劲和他争论。

Justin对糖果和零食都不感兴趣，他一张接着一张仔细看着那些明信片，手指摩挲过光滑的画面。Brian一边开车，一边抽烟，不时地瞟一眼Justin。在拐上90号洲际公路的入口处，强烈的阳光让Brian扔掉了香烟，关上车窗打开冷气。两辆警车从Brian的汽车旁呼啸而过，拼命追赶着刚刚掠过的一辆超速红色跑车。

“一群傻瓜，”Brian嗤笑了一声，他又看了一眼Justin，后者仍然聚精会神地看着明信片，“好看吗？”他忽然出声问道。

“很美，”Justin举起手中的画片，微笑着小声说，“我曾经临摹过一张。”

“你会画画？”Brian问。

Justin点点头。

“谁教你的？”Brian有点好奇地问，“康复中心的人？”

“不是，”Justin摇了摇头，凝视着手中的明信片，“是我的高中绘画老师。”

Brian更惊讶了，“高中老师？你不是一直待在康复中心？”

“不，”Justin颤抖了一下，低声说，“我只在那里待了10个月，或者是一年，我记不清楚了。”

沉默了一会，Brian轻轻地问，“你为什么待在哪儿，Justin？”

Justin忽然放下那叠明信片，重新抱起他的小熊，“他们，他们说我有创伤后压力症，医生说的。”他的声音变得断断续续。

“那是什么原因？”Brian随口问了一句，然后立刻意识到不应该问的。

“他们说在我身上发生的一些事情--”他停下来，手指不安的紧抓着他的玩偶。

Brian转头看着Justin，“听着，Justin，如果你感到难过，就不要说。”见鬼，他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意思，而听上去不会显得那么生硬。

“但是，”Justin抬头看着Brian，“我想让你知道。”他垂下眼睛，抚摸着小熊玩偶，“他们说我遇到了袭击，一个高中同学在学校停车场用棒球棍打了我的脑袋。”

“什么！”Brian大叫起来，“你说有人用棒球棍打了你？”

“他们是那么说的，”Justin点点头，好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情，“但我不记得了，一点印象也没有了。”

“但他们不能因为你被棒球棍打了，就把你送到精神病院，应该被送去的是那个混蛋！”Brian无法抑制语气中的愤怒情绪，“该死的，那混蛋为什么要袭击你？”

“因为他讨厌我，”Justin茫然地说，“他们说他是一个恐同者。”

“什么？”Brian再次转头看向Justin，惊讶大过了愤怒，“你是个gay，Justin？”

“我不知道，”Justin喃喃说，接着小声加了一句，“也许。”

Brian看着淡淡的红色染上Justin白皙的耳朵，几乎要失笑出声。上帝啊，尽管太他妈的古怪了，但也许这就是这孩子为什么要跟着他的原因。一个金发的小twink，Brian嘴角微微一笑，“你多大了，Justin？”

“十七，”Justin小声但清晰地说。又是一阵短暂的沉默，但这并非让人不愉快。

最后，Brian问，“那个混蛋呢？他怎么样了？”他希望听到那个混蛋现在待在监狱的消息。

Justin却没有立刻回答，他扭头望向另一边窗外，慢慢地说，“他们说他被判社区服务。”

Fuck，Brian猛地踩下刹车，车子在路边停了下来，“就这样？”Brian难以置信的问，“那个混蛋只被判了社区服务？”

Justin有点被吓到了，他在座位里不安地挪动着，轻轻点了点头说，“就这样。”

Fuck，Brian咒骂着，重新发动汽车，开上公路。妈的，该死的上帝，这他妈的是个什么样烂世界，为什么有些人可以随意伤害别人而不用受惩罚。Brian嘴角紧绷，在好长一段时间里一言不发。Justin频频不安地看向Brian，最终他忍不住低声问，“你生气了吗，Brian？”

“没有，不是因为你，”Brian简短地回答，过了一会，他有点小心翼翼地问，“Justin，那就是你害怕的原因吗？”

“什么？”Justin不明白的看向他。

“我是说，”Brian看了他一眼，尝试着说得更清楚一点，“那是你晚上感到害怕的原因吗？”

Justin侧头想了想，“我不知道，”他一脸迷茫地说，“我在医院里躺了很长时间。有时候我记得很清楚，妈妈，Molly，还有朋友们；有时候我又觉得搞不清楚，关于那件事，它一点也不真实；有时候，我感觉自己很小，就象，就象--”他停下来，好像不知道该如何表达。

“就好像你只有五岁，感觉那么的无助，那么的害怕。”Brian接下去替Justin说了出来。上帝啊，他想他能了解这种感觉，那么的害怕，清醒时你可以一遍遍提醒自己，但一旦睡着或者脆弱的时候，这些shit就会跑出来折磨你，再多的酒精，再多的药物，再多的性，也无能为力。

“对，”Justin轻轻说，把脸埋在小熊玩偶里。

Brian伸出一只手抚摸Justin的金发，“你知道你现在是安全的。”他说，使劲眨了眨眼睛。

他们继续向前开了一段路，Brian在一家加油站停了下来，熄了火。他放下车窗，一个加油站的工作人员朝他们的车子走过来。

“有什么需要，先生？”说话的是个深色头发和皮肤的高大男人，穿着有点脏的工作服，露出小半个胸膛。

Wow，Brian看了一眼对方，身材真不错，“请给我的车加满3号汽油。”他说，顺便瞟了一眼对方身后，屁股也还行。

“好的。”男人回答说，招手叫来另一个工作人员。

“请问，”Brian取下墨镜，盯着男人的眼睛问，“洗手间在哪里？”

“那儿。”男人回头指了指身后，然后笑了笑，又瞟了一眼那边。

“谢谢，”Brian微笑了一下，转身对Justin说，“我去一下洗手间，你留在这里。”

Justin不安地看了看窗外，小声问，“我能和你一起去吗？”

“听着，Justin，”Brian看着他，“你乖乖地坐在这里，不要乱跑，我一下就回来了。好吗？”

Justin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接着他急促地说，“你保证只要一会儿？”

“我保证，我保证，”Brian一边说一边打开车门。他对男人笑了一下，然后向洗手间那边走去。Brian刚站在洗手间的盥洗台前没几秒，那个男人就紧跟着推门进来。

“有什么需要，先生？”男人笑着低声问。

Brian挑了挑眉毛，瞥了一眼格间，说，“Yeah，是有一点。”

下一分钟，他已经把这个男人按在格间的木板上猛烈地fuck着。对方从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呻吟，双手紧紧抓住木板的边沿。Brian一下接着一下用力的fuck他，根本没有听见有人走进洗手间的声音。直到高潮结束，他才听见有人正使劲敲着格间的门。

“Fuck！”Brian咒骂着穿好衣服，有些恼火的拉开门，却看见Justin一脸惊慌地站在面前，“搞什么鬼？Justin！我不是让你好好待在车里的吗？”Brian忍不住冲着他叫嚷起来。

Justin后退了一小步，紧张地说，“不，我没有......是车......”

“嘿，这不是你车里的那个小子吗？”男人从Brian背后伸出头来，好奇的问，“他是你男朋友？”

Brian根本没理会他的问题，直接对着Justin发火，“你他妈的到底想说什么？”

“是车.......你的车......”Justin越退越后，双手紧紧揪住他的小熊，仿佛快要哭出来了，“你的车被人开走了。”

“什么？”Brian难以置信地大叫着，“你他妈的在说什么？”

Justin只是点头。

“见鬼！”不管Justin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Brian冲出了洗手间。他跑到加油站外面，该死的上帝，在他原来停车的地方，现在已经是空空了的。

“见鬼，我的车呢？”Brian大声问站在旁边的一个工作人员。

那位女工作人员略带同情的看着Brian，说，“几个开飞车的混蛋把它开走了，他们老在这条道上惹麻烦。”她向四周望了望，然后看着正从洗手间里走出来的Justin，“你的那位朋友根本没办法阻止他们。”

“难道这里他妈的就没有人出来阻止一下吗？”Brian愤怒地大叫着。

加油站的人只耸耸肩，走开了，没有一个人出来回答Brian的话。

Brian往公路两边望去，fuck，连车的影子都没有了。真他妈的见鬼，他的东西全都在车上，手机，钥匙，其他乱七八糟的。Brian伸手摸了摸衣服口袋，感谢上帝，他的钱包还在。Brian掏出钱包，往加油站的公用电话亭走去。

经过Justin时，他低声叫了一声Brian的名字。Brian猛地转过头，盯着他，愤怒地话语就那么不受控制的从他嘴里跑出来，“别他妈的跟我说话，Justin！我已经受够了，跟你在一起真他妈的倒霉透了！我说过让你他妈的好好待在车里的！”

“我是待在车里......我没出来......”Justin努力想要为自己辩解，泪水在他的眼眶里聚集。

“上帝啊，别他妈的又来这一套！”Brian嗤笑着，“你这个小骗子！”

Justin想要忍住眼泪，但最终他还哭了出来，小声抽泣着说，“我不是......我没骗你......”

Brian没理会他，径直走到公用电话厅。但是他妈的好像是上帝非要跟他对着干似的，Brian没有打通一个电话，不是没人接，就是一直占线。他用力挂上电话，朝电话亭使劲踢了两脚，大声咒骂着。那个刚才和他在洗手间里干过的男人走过来，Brian抬起头，不怎么抱希望地问，“这里能叫到车或者是租到车吗？”

那个男人看Brian的眼神，就好像他是从火星来的还是怎么着，“我建议你还是找警察试试。”他笑了笑。

Brian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咕哝着，找警察有他妈什么用，除了得耗上半天时间回答那些狗屁问题，填那些该死的表格。这他妈的根本无助于如果他错过了婚礼Debbie很可能会揪下他的ball，而Michael会很失望，其他人则会一起责备他的那些shit。就象他们平常做得那样，上帝知道那些家伙有多擅长这个。

Brian站在那里，一手叉着腰，一手按着额头，想着是继续去多伦多，还是回匹兹堡。好一会儿之后，他轻叹了一声，迈步向前走去。不用回头，Brian也知道Justin正跟在他后面。

他们顶着太阳，沿着尘土飞扬的公路走了十分钟左右。Brian一直不停地招手拦车，但没有一辆车停下。它们急驰而过，只留下一路尾气和灰尘。这些家伙大概被报纸和电视上的公路杀手吓坏了，Brian无声的嘲笑着，接着他又想起自己刚成为一次该死的抢劫的受害者，看来没准那些还是有点道理的。Brian停下脚步，阳光晃得他几乎睁不开眼睛，该死，他的CD太阳镜也放在车上了。他回头看了看Justin，那孩子在离他几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一只手理着被风吹到眼睛上的金发，另一只手抓着他的小熊，赤着脚，望着他。Brian在原地站了一会，然后转身向Justin走过去，一副无奈的表情，舌头抵着脸颊内侧。当他走近时，Justin稍微向后退了一点。不知道为什么，这种举动让Brian感到有点不舒服。

“恩，Justin，”Brian停下来，他不知道要说什么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也许刚才他对这孩子的举动有点过了，明明知道他可能会跟过来还把他单独留在车上。

“我没撒谎，”Justin忽然轻轻地说，隐藏在金发下面的蓝眼睛清澈地看着Brian，“我一直待在车里......”他眨了眨眼睛，好像又要哭了的样子。

Brian垂下眼睛，目光掠过Justin赤着的双脚，一直到过大的运动短裤下露出的半截小腿，那儿有一点血迹。Brian想也没想就蹲了下去，他伸手握住Justin的脚踝，另一只手撩起运动短裤，看见在膝盖外侧有一道摩擦的伤口。“这是怎么弄的？”Brian抬头问。

Justin的脸上一瞬间掠过害怕的神情，他嗫嚅着，“那些人，他们大声和我说话......我很害怕......他们把我从车里拉出来，然后开走了你的车。”他看着Brian，声音很轻但很清晰地说，“我没撒谎，我一直坐在车里。”

Brian慢慢站起来，伸出手把飘到Justin前额上金发拨开，凝视着那双蓝眼睛，低声说，“我知道。”Justin没有发出一点声音，眼泪无声的脸颊上落下来，身体向前倾去，脸紧贴着Brian的胸口。Brian抬起双臂，犹豫了一下，接着拥抱住Justin，紧紧搂着他，感觉他的眼泪打湿了自己胸前的衣服。懊恼，歉疚和其他说不清楚的情绪涌上Brian心头，“我相信你，Justin，我相信你。”他低声喃喃着，在Justin的金发上轻轻吻了一下。一会儿之后，Brian轻轻推开Justin。Justin从他怀里抬起头，用手背胡乱擦了擦眼睛，然后笑了。Brian也微笑起来，伸出拇指擦去Justin脸上残留的泪痕。

他们继续向前走去，希望能拦到车子，或遇到警车。二十分钟以后，一辆白色的丰田在他们面前停了下来，一个穿着粉红色上衣浓妆艳抹的胖女人从车窗里探出头。

“嗨，帅哥们，要去哪里？”她边用力嚼着口香糖边大声问，还向Brian抛了一个眉眼，当然也没放过Justin。

Brian挑了挑眉毛，后退了一小步，上帝啊，他宁愿走到多伦多去，也不想搭这个女人的车。“我想我们可能不同路。”他谨慎地说。

“噢，那没关系，”胖女人哈哈大笑起来，脸上的肉抖动着，“我可以带你们一程，反正我没什么急事。”说完，她又暗示性的瞟了瞟Brian，使劲嚼着口香糖。

“我们要去匹兹堡。”Brian看了看单向行驶的车道说。

“什么？”胖女人疑惑的问。

“匹兹堡。”Brian假笑着重复了一遍。

胖女人很不高兴的看了他一眼，嘟囔着脑子有问题之类的脏话，开车走了。

“为什么不上她的车，Brian？”Justin看着远去的丰田车，侧着头不解地问。

Brian耸耸肩，拉了拉他的T墟下摆，露出一个略带傲慢地笑容，说，“我才不会去坐什么丰田，真他妈的难看。”Justin不能理解，但他也无所谓。事实上，无论是搭车还是走路他都不在乎，只要能和Brian待在一起。

他们沿着公路走，Brian继续不停地伸手拦车。十五分钟后，一辆黑色的SUV停下来。这次从车窗里探出头来的是一个长得很不错的男人，他有着浅色的头发和眼睛，结实的身体裹在黑色的紧身背心里。他和Brian互相打量了一下对方，而Brian不会错过他眼底的闪光。

对方微笑起来，问，“要去哪？”

“多伦多。”Brian回答说。

“上来吧。”对方笑着说，然后又转过头对旁边的人说，“嘿，你坐到后面去。”

Brian这才发现，他身边还坐着一个理着平头的家伙。那人嘟囔着，不情愿的从车里出来坐到后面去。Brian笑了一下，打开后面的车门，先让Justin上去，然后再绕到另一边坐进副驾驶座。

刚开始浅色头发的男人和Brian聊了几句，Brian尽量简洁的回答，表明自己没有什么谈话的欲望。很快他们就安静下来，但Brian听到坐在后面的那个家伙一直在和Justin说话。实际上，基本上只有他一个人在说，Justin根本没有回应。Brian听到那个家伙絮絮叨叨问Justin他为什么光着脚，为什么抱着只小熊玩偶，又评论说他的衣服不合身，但他的头发和眼睛的颜色很漂亮。听到这里，Brian心里一阵烦躁。当他听到家伙竟然对Justin说，“你有什么问题啊？为什么一句话都不说？”，Brian猛地回头盯着那家伙，挑了挑眉毛，说，“他不喜欢和陌生人说话，他妈的有什么问题吗？”

那人象是被Brian吓了一跳，向后靠到座位上，急促地摆摆说，“噢，不，没什么问题。”Brian哼了一声，安慰性地看了Justin一眼。Justin抱着他的小熊，安静地坐在角落里，脸上没什么表情，但Brian能感觉到他的紧张和不安。

开了一个小时以后，浅色头发的男人逐渐放慢了车速。他的一只手悄悄放到了Brian的大腿上。Brian侧头看向窗外，对这个动作既不鼓励也不反对。男人的手逐渐移到大腿内侧，Brian抓住他的手腕，假笑着说，“小心看前面。”再来一次火辣的性他倒是乐意，但Brian可不想为此他妈的把命丢在高速公路上。

男人笑了笑，收回手。十分钟后，他在公路的一边停下来，旁边是一片小树林。“我想要去方便一下。”他说，颇有深意看了一眼Brian。

“请便，”Brian轻轻嗤笑了一声，看着男人下车走向树林那边，然后转身看向后座。“Justin...”Brian犹豫着，其实他并不是真的非常想那么干，他有点不放心把Justin单独留在这里。

出乎Brian意料的是，Justin好像知道他要说什么。他抬头看着Brian，小声说，“我能在外面等你吗？我不想待在这里。”

“当然。”Brian点点头。他下车走到Justin那边，打开车门让他出来。Brian伸手揉揉Justin的金发，说，“如果有什么问题，就大声叫我。”他瞥了一眼后座上的那个家伙。

“好的，”Justin点点头。

Brian轻点了一下头，转身向树林走去。中途他忍不住回头看了Justin一眼，他抱着小熊站在车门那里，一直看着自己。那一瞬间，Brian真的很想掉头回去。见鬼，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多愁善感了，Brian在心里嘲笑着自己，他妈的他到底在想什么，前面有一个性感的男人正等着他呢，还有什么事情会比这更重要，一次火辣的性，而且还是在露天。

在树林里，男人笑着凑过来想要吻他。Brian侧头避开了，他一点也不想跟这个陌生人接吻。他背靠着一棵树，伸手把男人按下去。男人顺从的跪下去，解开Brian的皮带。Brian揪住他的头发，仰起头，fuck，真他妈的见鬼，他正在享受一次极有技巧的口交，但他却一直不由自主的竖起耳朵倾听周围的声音。他担心车里那个家伙会对Justin怎么样，他担心Justin叫他，他却没听见。

Brian低下头，看着跪在他脚边的男人吸着他的cock，这应该是很火辣的，但他却越来越没感觉。上帝啊，这他妈的根本不行，Brian猛地推开男人。

“嘿，你他妈的干什么？”男人一下子坐到地上，吃惊地叫起来。

“没什么，”Brian冷静地穿好裤子，扣上皮带，说，“我不想干了。”

“嘿，你他妈的脑子是不是有问题啊？”男人快速从地上爬起来，使劲推了一下Brian的肩膀。

“我说了，我不想干了！”Brian有点恼火地用肩膀顶着他。

“你他妈的什么意思？”男人愤怒地说，“我以为你他妈的想要这个。”

Brian挑了挑眉毛，说，“我现在不想了。”说完，他转身走回去。

“神经病！”男人在他身后大叫着。

Brian只哼了一声。他走出树林，看见Justin仍然好好地站在那里，就跟他离开时一样。没有原因的，Brian感觉自己迅速放松下来。他走Justin身边，Justin抬头看着他。Brian伸出一只胳膊把他揽到怀里，低头在额头上亲吻了一下。Justin露出浅浅的微笑。

紧跟着，男人从树林冲了出来。他上了车，用力关上车门，从车窗里探出头极为愤怒地向Brian他们嚷着，“你们他妈的自己走着去多伦多吧！”说完，他发动汽车开走了。

“滚吧，混蛋！”Brian对着远去的SUV竖起了中指。

“发生什么事了？”Justin在Brian怀里不安地问。

“没什么，”Brian微笑着放开Justin，边向前走去边说，“只是讨厌这俩个家伙。”

Justin跟上Brian步伐，“恩，我也不喜欢他们。”他说。

“对，”Brian大笑起来。Justin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高兴，但Brian的好情绪感染了他，让他感到安心和放松。Justin用一只手抓住小熊，另一只手伸出去轻轻握住了Brian的一根手指。Brian停下笑声，回头看了Justin一眼，接着反手握住了Justin的手。他们就那样牵着手向前走去。

Brian不知道其他人会怎么看这样一副情景，在他自己看来这也够怪异的了：他一手牵着赤脚，抱着小熊玩偶的Justin，另一只手高举着一张一百美元的钞票，晃晃悠悠地走在高速公路上。但是上帝啊，他妈的他根本不在乎，他感觉好极了，甚至从未有过这么好。这一刻，他完全抛开了困扰他的那些shit，他觉得可以就这样握住身边金发男孩的手，一直走到多伦多去。

也许是Brian手上的一百美元起了作用，没过多久，一辆车在他们身边停下。这是一辆老旧的福特，开车的也是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Brian懒得去挑剔了，他和Justin坐进后座。一路上，他们沉默着，老人不怎么说话，Brian也不想开口。Justin把头靠在Brian肩膀上，很快睡着了。Brian小心地把Justin的脑袋移到他的腿上。他靠在座位上，看着车窗外一闪而过的景色，感受着从敞开着的车窗里跑进来的阳光和风，用手指不断的梳理着Justin的金发。Brian什么也没想，他只是感觉，有什么东西正缓缓流过他的内心。那让他觉得平和而安全。

穿越美加边境时，看到警察Brian才想起来关于身份证的事情。见鬼，他完全忘了这个，他的身份证在钱包里，但他几乎可以肯定Justin根本就没带身份证。Brian顿时变得紧张起来，他知道警察并不是总要检查身份证，有时候他们只是问问，但该死的他不能保证。Brian试图让自己停止去想，如果警察发现他带着没有身份证的人穿越边境会怎样，更何况Justin还只有十七岁。他抬头看了一眼前面的老人，对方也正从后视镜看着他，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一个警察走过来，弯下腰，扫了他们一眼。老人一边递出他的身份证，一边说，“我是美国人。”警察点点头，并没有接过身份证。Brian掏出钱包准备拿出自己的身份证，心里的期望着他不要去问Justin。“我们是一起的。”老人忽然说了一句。警察再度点点头，挥挥手示意他们可以走了。

Brian松了一口气，看着前面，低声说了句谢谢。

“没什么。”老人回答说，继续专心开车。

刚开过边境没多久，Brian竟然在路旁看到自己的车，它就停在一辆警车的后面，有两个警察站在那里。Brian大声叫了起来，惊醒了Justin，老人停下了车。Brian下车询问警察，才知道抢他车那几个家伙在越过边境时被抓住了，警察发现他们开的车不是自己。要回车花了Brian不少时间，因为这不是美国境内。加拿大警察坚持要等美国警察过来确认他的身份，然后又给他做了一个简短的笔录，才把车交还给了他。不过，这他妈的已经够走运了，所以Brian没有理由再抱怨什么。

和老人分别时，Brian拿出了他许诺的一百美元。出乎意料的是，老人拒绝说，“我不是为了钱，只是想帮忙。”除了谢谢，Brian感到自己无话可说。

一切又恢复了正常，Brian的车失而复得。除了那些被人吃掉的零食和饮料，他们什么也没有丢，Justin的明信片都还好好的放在那里。就象刚从匹兹堡出发时那样，Brian戴上他的太阳镜，Justin就坐在他旁边。但一切又好像不一样了，Brian朝Justin微笑，得到一个更为灿烂的笑容，就如同他在那辆旧福特里感受到的。

“Sunshine，”Brian轻轻地说出这个词，放下车窗，也放进阳光和风。

四个小时以前

“我们很抱歉，Taylor夫人，真的很抱歉。”匹兹堡康复中心的女医生正试图竭力安抚Jennifer，Justin的母亲。

“上帝啊！”Jennifer愤怒地说，“你们弄丢了我儿子！所有人都在，为什么他却不见了？还有，请不要叫我Taylor夫人，我已经和Taylor先生离婚好几年了！”

“女士，”医生叹了口气，改口解释说，“据我们所知，您儿子是自己离开康复中心的。”

“为什么你们没有人看着他？”Jennifer质问说。

“您要知道这里只是康复中心，而且我们的人手本来就不足，在加上最近正在搬迁，所以才会发生这种事情。”医生再度叹了口气，严肃地说，“当然，无论如何，我们会对此事负责的。我们已经报警了，并且得到了一点消息。”

“是什么？”Jennifer问。

“有人看见他被一个男人带走了。”医生说。

“什么？上帝啊！”Jennifer吃惊地叫起来，“Justin只有十七岁，尽管他认为自己是一个gay，但他从未真正接触那些人！”

“我知道，我知道，”医生安慰Jennifer说，“现在还不能确定和这有关。幸运地是，已经有人记下那个男人的车牌，警察很快就会有结果的。”

“幸运？我从不觉得我儿子能得到什么幸运？”Jennifer摇摇头，略带悲哀地说，“他遇上了一个疯子似的同学，他袭击了他却没受到应有的惩罚，上帝啊，他的混蛋父亲因为不能接受他儿子的性取向，就把他扔进了精神病院！”她双手一摊，眼里含着泪水，“上帝对他可真不公平！”

“恩，女士，我们这里不是精神病院。”医生喃喃着，除了这个她也没什么好说的。

当Brian和Justin走进多伦多的一间小教堂时，里面空无一人，只有满地的彩色碎屑。Brian取下墨镜，舌头习惯性的顶着脸颊内侧，无奈地看着眼前的一切，见鬼，他们一路上用尽了办法赶到多伦多，但结果却仍然是错过了婚礼。Fuck，Brian轻轻咒骂着，带着Justin走出教堂，他知道他们去哪了。Michael和Ben在多伦多租了一个带花园的小别墅，他们会在那里举办婚礼宴会并住上几天。Brian曾嘲笑Michae这是个家庭主妇似的梦想。

Brian在别墅门口停下来，迟疑着。他在考虑进去是否是个好主意，既然他已经错过了婚礼。

“我们要进去吗？”Justin抬头看着Brian，敏感的察觉到他的不安。

“当然，”Brian微笑了一下，“不然我们干吗来这？”他伸手按响了门铃。

出来开门的是Emmett，他穿着一套亮色的带花边的西服。一看到Brian，Emmett夸张地捂住胸口，大声说，“上帝啊，Brian！我们都以为你不来了！”然后他就看见了Justin，“Wow！Brian，这位金发小帅哥是谁？”

“他是Justin。”Brian走进去，Justin紧跟在他身边。

“你好，Justin。”Emmett朝Justin伸出手，但Justin只是看着他。Emmett收回手，一点也没觉得尴尬，“噢，Justin，可以叫我Emmett。”

Brian嗤笑了一声，问，“他们怎么样？”

“噢，还能怎么样？”Emmett夸张地挥舞着一只手，“他们都以为你不会来了。Michael很失望，虽然他没说。Debbie很生气，Melanie说你是个混蛋，Lindsay照例为你辩护，我和Ted在婚礼的最后一分钟都在期待你能出现。说到婚礼，真是棒极了，我都感动的要哭了，当Ben给----”

“停，Emmett。”Brian打断Emmett的话，见鬼，他对婚礼的具体情况一点也不感兴趣，“他们现在都在哪？”自从他走进房子，还没看到几个人。

“噢，他们都在花园里，”Emmett快活地说，“还好你没有错过婚礼派对，Brian！”

Brian对此的回答是轻轻哼了一声。

他们走到通往花园的露台上，此时天色已近黄昏，树丛里亮着许多彩色的小灯，中间放着被玫瑰和其他花朵装饰着的白色长方形餐桌。人们三三两两的聚集在一起，手里拿着酒和饮料，说着话。Brian已经看见Michael了，他和他们的朋友待在一起，穿着很正式的白色礼服。

“这地方是不是很可爱？”Emmett轻笑着说，在Brian来得及阻止以前，他已经朝Michael的方向大声说，“Michael，上帝啊，看看谁来了！”

结果是所有人都停下交谈，把目光投向Brian和Justin，眼神里带着惊讶。Brian尽可能的保持着不动声色的表情，试图把这理解成他的吸引力，而不是因为他穿着有点脏的T恤和牛仔裤，还有身边抱着小熊玩偶，赤着脚的Justin。Brian向他们走过去，Michael侧过身看着他，而Debbie简直是在瞪着他，Melanie发出一声短促的嘲笑，Lindsay则喃喃说了声上帝啊。

Brian在Michael面前停下来，看着他，低声说，“恩，Michael，我很抱歉，路上出了点事情。”

“噢，Brian，算了吧，”Debbie嘲笑说，“我们都知道那跟你的cock有关。”

“显然是的，”Melanie附和说。Lindsay轻拍了一下她的手臂。

“妈妈，”Michael回头叫了一声他妈妈，然后转过头对Brian微笑着说，“没关系，Brian，你能来我就很高兴了。”

Brian凝视着他的好朋友，倾身拥抱了他一下，说，“你今天看上去很好。”

“谢谢，”Michael也回抱了Brian，“能得到你的称赞可真不容易。”他们同时笑了起来。就在Brian打算把Justin介绍给他们时，因为他们目光一直疑惑的停留在他身上，Ben突然插了进来。

“噢，Brian，你好，”Ben从后面搂住Michael的肩膀，“见到你可真让人惊讶，我和Michael都以为你不会来。”

Brian挑了挑眉毛，“我好像从未说过我不会来。”

“是吗？尽管你错过了婚礼，但好在赶上了派对，你最喜欢的部分，”Ben语带嘲讽地说，他又看了看Justin，“他是谁？又一个trick？”

“他不是什么trick，他是Justin。”Brian冷冷地说。

Ben无所谓地耸耸肩，转头对Michael说，“亲爱的，我有一些朋友想和你说说话。”他对其他人说了句抱歉，把Michael带走了。

“你好，Justin。”Lindsay微笑着向Justin打招呼，她可不认为他是个trick。Brian从不会带trick参加聚会，他甚至没带过任何人。显然，这一路上肯定发生了什么他们不知道的事情。

Justin依然紧挨着Brian站着，但他并没有表现出不安，相反，他微笑着回应了Lindsay，低声说，“你好。”

“上帝啊，这孩子是谁？他可真漂亮。”Debbie惊讶地笑着说，“瞧着漂亮的金发和蓝眼睛。”说着，她伸手摸了一下Justin的头发。

Justin略微紧张地后退了一点，Brian把手轻轻地搭在他的肩膀上，鼓励性捏了捏。Justin看了一眼Brian，然后看着Debbie轻声说，“你好，我是Justin。”

“你好，Justin。”Debbie爽朗地大笑起来，“你可以叫我Deb。”

趁着Debbie和Justin说话的时候，Brian俯身在Lindsay耳边低声说，“你能不能帮我照顾一下Justin，我得去和Michael谈谈。”

“当然可以，不过，”Lindsay看了一眼Justin，问，“他有什么问题吗？”

“恩，没什么大不了的，他只是不习惯和陌生人待在一起，”Brian耸耸肩，“他可能有创伤后压力症。”

“上帝啊，”Lindsay掩口惊讶地看着Brian，“你是怎么和他在一起的？”

“这个，恩，就有点复杂了，”Brian看着她说，“你能帮忙吗？”

Lindsay点点头。

“谢谢，”Brian低声说，然后他转过去对Justin说，“我们去喝点什么吧，Justin。”

Brian，Justin和Lindsay回到房子里。他们走进厨房，那里是唯一没有人的房间。Brian让Justin在餐桌前坐下，然后给他倒了一杯果汁。

在房子里明亮的光线下Lindsay发现Justin还光着脚呢，“嘿，他没穿鞋，Brian？”她说。

“他不喜欢穿鞋。”Brian回答说，“那没什么要紧的。”

这下Lindsay有点忧虑地看着Justin，这个年轻男孩看来确实有点问题，她问，“我应该干什么？”

Brian想了想，仔细回忆Justin的喜好，说，“和他说说话，别让他觉得紧张。对了，他喜欢色彩鲜艳的东西，比如画片什么的。”

“你要去哪，Brian？”Justin忽然站起来，抓住Brian的手，有点不安地看着他。

“我哪也不去，Justin，”Brian抬起双手放到Justin的肩膀上，微笑着说，“我只是和一个朋友说说话，然后就会回来。Lindsay会在这里陪着你，直到我回来。好吗？”

Justin犹豫了一下，轻轻点了点头，“好的。”

Brian低头在Justin金发上亲吻了一下，接着又吻了一下，这次的时间稍微长了点。他的嘴唇摩擦着Justin柔顺的头发，感觉有点奇妙。“我会很快就回来的。”他轻声说。

当Brian走出去以后，Lindsay还好半天都没回过神来，上帝啊，她几乎不敢相信她说看到的。和Brian做了这么多年的朋友，她还是第一次在他脸上看到这种近乎温柔安抚的表情。

Lindsay转身对Justin笑了笑，她感觉自己比眼前的这个年轻男孩还要紧张。“Justin，恩，”她抽出一把椅子在Justin身边坐下，“你想吃点什么吗？我帮你拿些吃的来好吗？”

Justin摇摇头，“不，谢谢，这个就可以了。”他举了举手中的果汁，目光一直看着前面。

Lindsay顺着Justin的视线看过去，发现他是在看餐台上的一束鲜花。那是Emmett在布置完花园以后，把所有剩下的花朵都放到了这里。有一些颜色很漂亮的玫瑰，粉色的香石竹、郁金香和几支紫罗兰，还有一些她不认识观叶植物。Lindsay想起Brian说过他喜欢一些颜色鲜艳的东西，于是她伸手把花瓶移过来一点。

“喜欢这些花吗，Justin？”Lindsay微笑着说，顺手从花瓶里抽出一朵玫瑰递给他。这不是那种常见的红色玫瑰，它颜色由底端的纯白逐渐蔓延成深红。

Justin点点头，接过那支玫瑰，用手指轻抚着花瓣，轻声说，“我曾经有过一副这样的画，它们很漂亮。”说着，他用手指沾了一点果汁，在餐台上用水迹描绘出花朵的轮廓。

Lindsay凑过去低头看了看Justin所画的，随口问，“你喜欢画画？”当她看到Justin点头时，一个想法突然跑进Lindsay的脑子里。她起身在房子里找到了一圈，只找到一支铅笔和一叠餐巾纸。她把这些东西递给Justin，说，“如果你愿意，可以用这个画画，在Brian回来以前。”

“谢谢，”Justin微笑着接过笔和纸。

当Lindsay看着Justin画下第一根线条时，顿时感到吃惊，无论是这个年轻男孩画画的姿态还是笔法，都显示出他曾经系统的学习过绘画的技巧。更让Lindsay惊讶地是，她认为自己在Justin的笔下看到一种少见的绘画天份，这是那种无论如何练习也不可能得到的上帝赐予的才能。

就在Lindsay专注地看着Justin画画的时候，却听见Melanie叫她的声音。她转过头去，看见Melanie正站在厨房门口，“亲爱的，你能来一下吗？”她大声说，声音里带着笑意，听上去很高兴的样子。

“有什么事吗？”Lindsay站起来，边向她走过去边说，“在Brian回来之前，我得留在这里。”

“噢，算了吧，别提那家伙，”Melanie笑着挥了挥手，“就只要一会儿，亲爱的Lindz。”

Lindsay回头看了一眼Justin，看上去他的全部注意力已经被绘画所吸引了。也许她可以离开一会儿，没什么要紧的。“是什么？”她问Melanie，后者只是笑着搂住她的腰把她带了出去。

在天色逐渐暗下来的花园里，人们开始随着音乐缓缓起舞。Brian穿过人群，直接向和Ben站在一起的Michael走去。他从后面轻轻搂了一下Michael的腰，说，“嘿！”

“Brian，”Michael转过来看着他，“我刚才还在想你跑到哪里去了。”

Brian微笑了一下，说，“能和我跳支舞吗？”他对Michael说，眼睛却看着Ben。

但在Ben开口说话之前，Michael已经微笑着答应了，“当然。”

“抱歉，”Brian看着Ben，挑了挑眉毛，“我借用一下新郎。”

Brian牵着Michael的手走到跳舞人群中，他们在舒缓的音乐中轻轻摇摆着。Brian把双手放在Michael的肩膀上，凝视着他，低声说，“我真的很抱歉，Michael，我不是故意要错过你的婚礼的。”

Michael笑了一下，说，“说真的，我对你能出现在我的婚礼上并没有抱太大的期望。我太了解你了，Brian，所以你能出现在这里，我已经很高兴了。”

Brian看着他最好朋友，一股愧疚涌上他的心中。他知道Michael一直爱着他，从高中开始起，而他却从未回应过这份爱。他只是享受它，并且还自私地希望Michael能为他永远保留这个。但是，现在，Brian意识到他应该做点什么了，Michael有权利得到他想要的那种生活。沉默了一会，Brian轻声说，“你知道，我爱你，Michael。”他的语气是前所未有的真诚。

“我也爱你，Brian。”Michael笑着说，“我们就象一家人，无论什么也不能改变这一点。”

Brian看着他，然后也笑了起来，“对，你说的对。”他低下头在Michael的嘴唇上吻了一下。

就象往常一样，这是个浅浅地吻，让Michael感到一种淡淡的遗憾。他有种奇怪的感觉。他感到Brian好像已经完全弄清了他们之间关系。他们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的亲密，但也更纯粹，再也没有那些说不清的暧昧。

一只手从旁边伸过来，抓住Brian的胳膊。他们转过头，发现Ben正站他们身边，脸色很难看。他压低声音对Brian说，“你想毁了我们的婚礼吗，Brian？”

Brian诧异地挑了挑眉毛，说，“我什么也没有做。”

“什么也没有做？上帝啊，Brian，”Ben的声音里充满了怒意，“几乎所有人都看见你在吻我的伴侣。”

“Ben，这并不代表什么。”Michael试图解释。

“不代表什么？”Ben看上去更加的生气，“也许对一个随时随地都可以和任何人fuck的人来说，那确实不代表什么！”

“上帝啊，Ben！”Michael轻声叫起来。

“嘿，嘿，等等，”Brian嗤笑了一声，对Ben说，“我不管你怎么想的，Ben，我没打算毁了你的婚礼，那就只是一个吻而已。”他把Michael轻轻推到Ben面前，向后退了一小步，“看，我把你丈夫还给你。”说完，他转身走开了。

Brian向房子走去，半路他回头看了一眼Michael和Ben，他们还站在那里说着什么。Ben确实是爱着Michael，Brian想，但他不能理解这种爱，也不想理解。如果他足够诚实，他会承认他其实害怕是这个。但现在Brian并不想深入去思考这些问题，不知道为什么，他只想回到Justin身边。他想要听那个金发男孩用低而清晰的嗓音和他说话，也想看着他用那双蓝眼睛注视着自己，带着认真的表情听自己说的每一句话，然后侧头微笑。

在通向房间的露台上Brian碰上了Lindsay，“你怎么在这儿？Justin呢？”他惊讶地问，看了看周围。

“噢，Brian，我刚才出来了一下，”Lindsay解释说，“别担心，Justin很好。我给他拿了点蛋糕。”她举了举手中盛着蛋糕的盘子，笑着问，“你想要来点吗？”

“不，谢谢，”Brian断然的拒绝，他可不想要这些可怕的脂肪和热量。

“别这样，Brian，这可是Michael的婚礼蛋糕。”Lindsay收回盘子，他们一起走进房子里。Lindsay继续说，“我得和你说件事，Brian。”

“是什么？”Brian问。

“是关于Justin的，”Lindsay很认真的说，“你知道他会画画吗？”

“是的，我知道，”Brian点点头，“他说他在高中时学过这个。”

“我猜也是的，”Lindsay有点兴奋得说，“Brian，我认为他在绘画上很有天分，他应该朝这个方面发展，不然就是浪费了才华。”

Brian有点好笑地看着越说越激动的Lindsay，但在他回答之前，忽然听见从厨房那边传来Justin惊慌地声音，他在喊Brian名字。Brian立刻迅速跑过去，冲进了厨房里面。Fuck，眼前一幕让Brian充满了怒气，Justin蜷缩在地上，背靠着橱柜，双手紧紧抱在胸前发抖着，他的小熊却扔在另一边的地上。一个男人站在他面前，一脸吃惊地模样。

“你他妈的在干什么？”Brian愤怒地抓住男人的肩膀，想也没想一拳揍上了他的脸。男人本能伸手一挡，但仍然被Brian揍到了，他踉跄着往后退去，砰地一声碰倒了椅子。Brian上前一步，想要继续揍他，但Lindsay拉住了他。

“Brian，住手！”她大喊着。Brian停下来，胸膛起伏着，盯着那个男人。很快，一些听到声音的人聚集到厨房门口，惊讶地看着里面发生的一切。Brian转向Justin，走过去伸手把他拉起来。Justin一下子扑进Brian怀里，紧紧抱住他，脸色苍白，浑身颤抖着。Brian抚摸着他的头发，肩膀和背部，安慰着他。

“发生什么事了？”Debbie大叫着出现在门口，然后是Michael和Ben，还有Emmett，Ted和Melanie。真他妈的见鬼，Brian挑了挑眉毛，看着他们。

“上帝啊！Brian！这是怎么一回事？”Michael吃惊地问。

“见鬼，他象个疯子一样冲进来揍了我！”男人捂着脸大叫起来，“简直他妈的莫名其妙！”

Brian冷笑着说，“你怎么不说说刚才你对这个孩子干什么？”

“他妈的我什么也没干！”男人声音更大了，“我不过是问了他几句话，他就发神经似的大叫起来。”

Brian哼了一声，根本不相信他说的话。但Ben却生气地冲上来，对Brian说，“我不知道你到底想要什么，但是Brian，你正在毁掉我的婚礼！上帝啊，我已经受够了！”

“Ben！”Michael想要阻止他，“Brian他不是故意的。”

“Brian，你真是太让我们失望了，”Debbie也开始责怪他。

Emmett耸耸肩，夸张的摊开双手，说，“这真是太糟糕了，Brian。”

“嘿，事情不是这样的。”Lindsay想要为Brian辩解，但没人听她的。

“我们都看见了，亲爱的，事实摆在眼前呢。”Melanie说。

Brian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些人，冷冷地说，“随你们怎么说，”他瞥了一眼那个男人，“但这家伙才是个混蛋。”

“上帝啊，看看这个混蛋说的，”Debbie叹了一大口气，“不但错过了婚礼，还找了一堆烂借口，现在又在这里发疯。你这混蛋！”

Fuck，Brian嗤笑了一声，根本懒得反驳他们。但在他怀里的Justin忽然转过身，对着所有人大声说，“Brian没说谎！我们没说谎！他说的都是真的！真的！”他停下来，神情焦急，好像不知道该怎么表达他的意思，“是真的！他没说谎！”Justin反复重复这句话。

Brian有点吃惊地看着Justin，他还从没听过他用这么大的声音说过话，而且是对着这么多人。他能感觉怀中Justin的身体因为紧张而僵硬着，微微地发抖。尽管害怕，这个孩子还是勇敢站出来为他说话。这一路上和Justin走过来，Brian完全清楚这对他来说需要多大的勇气。一股热气冲进Brian的眼睛里，他眨了眨眼，努力压下翻腾的情绪。他搂住Justin肩膀，低头对他笑了笑，低声说，“没关系，Justin，没关系。”

“但是，”Justin望着他，蓝眼睛里满是担心，不安和委屈。

“我们离开这里，Justin。”Brian平静地说。他牵着Justin向前走了几步，捡起地上小熊玩偶递给他，然后走到Michael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Brian！”Michael抓住他的手。

Brian微笑着倾身在Michael的额头上吻了一下，说，“我们匹兹堡见，Michael。”说完，他牵着Justin的手，穿过那些沉默的人走了出去。

他们就那样握着彼此的手走出房子，走到黑暗的街道上。当Brian打开车门的时候，听见Lindsay的叫声从身后传来。他转过身，看见Lindsay正快步向他走过来。

“上帝啊，Brian，你不能就这样离开。”她双手绞在一起，语带恳求地说，“Michael会很难过的，这是他的婚礼啊！”

Brian挑了挑眉毛，回答说，“难道我要留下来，等着他们开口赶我走吗？Lindsay，显然，这不是Michael一个人的婚礼，而Ben根本就不希望我出现在这里！这他妈的还不够明显吗？”

“你知道，Brian，”Lindsay停顿了一下，努力地想要清楚表达她的意思，“他们不是故意的，Brian，他们只是不了解实际情况，又对你错过了婚礼感到有点恼火。”

“Yeah，我知道他们不是故意的，”Brian愤怒地语气里充满了嘲讽意味，“他们只是习惯于这样，习惯把所有的原因都归结到我身上。看，他们会说，这就是Brian Fucking Kinney，他是个从不干好事的混蛋，所以如果有什么麻烦那肯定是他的问题。”

“不，上帝啊，不是这样的。”Lindsay叹息着，内心却明白Brian至少说了一部分事实。

“难道不是吗？”Brian嘲笑着，眼睛里却没有一丝笑意，“告诉我，Lindsay，你们是真的期待过我不那么混蛋，还是更期待自己对于我是一个混蛋的判断是正确的？”

“Brian！”Lindsay有点生气的叫起来，“你为什么这么说？我从来就没有那么想过，而且我想其他人----”

“停，Lindsay，”Brian打断她的话，“你只能代表你自己的想法。”

“Brian！”Lindsay还想说些什么，但Brian摇摇头表示他不想在听下去。他转过身让Justin先上车，然后绕到另一边的驾驶座。Lindsay双手抱在胸前，看着他们离开，脑子里一直在想Brian说过的话。

Brian一直向前开着车，直到他记起来这里是该死的多伦多，而不是匹兹堡。隐隐地怒气在Brian心里堆积，他猛地停下车，打开车门走了出去。他不想吓着Justin，但该死的，他已经触到了承受的底线。Brian站在车边深深地呼吸着，他拿出香烟和打火机，但就象是上帝在故意和他作对似的，不知道为什么打火机根本点不着。

“Fuck！Fuck！Fuck！”Brian低声怒吼着，把手中昂贵的打火机连同香烟一起使劲扔了出去。他转过身双手撑在车身上，睁大眼睛，咬紧牙齿，用最后一点理性压抑着自己不要去踢他的车子。操他妈该死的上帝，他到底是为什么大老远跑到多伦多来。他原可以舒服的待在Loft，或者是Babylon，或者是他妈的任何他想要去的地方，有许多酒精，大麻和性的地方，而根本不用在意那些家伙会想什么。

这时，正在愤怒中的Brian感到有人把手放到他的背上。Brian转过身，看见Justin站在他面前，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从车里出来了。他们互相看着彼此，平静的蓝眼睛凝视着带着愤怒的棕眸。

“他们都是我的朋友，但他们也是些混蛋。”不知怎么的，这些话就溜出Brian的嘴巴，“有时候，我不知道是他们对我期望太高，还是我根本就是个无可就药的混蛋。”Brian在心里告诉自己赶快他妈的闭嘴，但他就是停不下来，“就好像他妈的每一个人都有权对我的生活指手画脚，你能想像这他妈的有多糟糕吗，Justin？真是他妈的烂透了，这些所谓的爱啊关心啊，都是他妈的shit，都是些shit！”

Brian猛地闭上了嘴，上帝啊，他为什么要让Justin承受他的怒气？Justin的生活和他一样烂，甚至比他的更烂。他至少没有绝望得想要自杀过。

Justin什么也没说，他看了一会Brian，然后走过来把手中的小熊放到车顶上，接着他做了个Brian没有想到的动作。Justin踮起脚，轻轻吻了一下Brian，接着伸出双手紧紧抱住了他。这是个奇怪的拥抱姿势，Justin用他的胳膊把Brian圈在怀里，他的个头要比Brian矮上许多，这样简直就象是吊在Brian身上。但Brian在那一瞬间就明白了，这不是一个寻求安全的拥抱，而是一个给予的拥抱。

Justin是在用他的动作表明他想要安慰他，想要保护他。

Brian使劲眨着眼睛，但热气还是涌了上来。他稍微弯下腰，抬起双手穿过Justin胁下，更加用力的回抱着他。上帝啊，他感到这比任何言语都要有力的安抚直达内心深处。就在那一刻，所有的怒气仿佛一下子从他体内散释了，取而代之是无比的平静。

他们互相拥抱着彼此，脸颊紧贴在一起轻轻摩擦着。感觉上过了很长一段时间，Brian呼出长长的一口气，Justin仰起头微笑着看着他。Brian凝视了那张漂亮纯真的笑脸一会，然后也笑了起来。他放开Justin，伸手把放在车顶上的小熊递给他，愉快地说，“看来我们得在多伦多住一晚上了，Justin。”

只要有钱，你想住什么地方都不成问题，而Brian很清楚这一点。经历了如此糟糕的一天，他决定要选个豪华一点的地方来补偿自己和Justin，位于商业区Cosmopolitan酒店看起来是个不错的选择。Brian要了一间高层的豪华套间，服务生殷情的为他们领路，尽管他们什么行李也没有。但他的目光在Justin的赤脚上停留了过长的时间，长到足以让Justin不安的挪动身体靠近Brian。Brian搂过Justin的肩膀，挑了挑眉毛，用那种‘你他妈的有什么意见’的表情盯着他。

房间就象Brian预想中的那样豪华，这让他感到满意。Brian走进房间，Justin却站在门口那里一动不动。

“怎么了，Justin？”Brian问，“你不喜欢这里吗？”

Justin摇摇头，“不是的，”他看了看自己的脚，又看了看地板上铺着的地毯，“会弄脏的。”他轻声说。

Brian感到一股刺痛掠过他的胸口，他想起他在Loft对Justin说过的话。真他妈的该死！他走过去牵着Justin的手把他带进来，坚定说，“没关系，Justin，这没什么大不了的。”Brian把Justin带进卧室里，让他在大床上坐下，然后他从浴室里拿了一条热的湿毛巾出来。Justin伸手想要接过毛巾，但Brian却拿着毛巾在他身边坐下，他抓起Justin一只脚放到自己的腿上用毛巾擦干净，接着是另一只脚。

“我自己可以，”Justin垂下眼睛，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我知道，”Brian嘴角微笑了一下，伸出另一只手揉了揉Justin的金发，觉得他有点害羞的样子漂亮极了。

接下来，他们参观了所有的房间，主要是Justin。在Justin把脸贴在落地窗户上欣赏着多伦多的夜景时，Brian打电话叫了送餐服务。他想他们俩都需要好好的大吃一顿。

晚餐很丰盛，Brian要了新鲜的虾和生蚝，涂着厚厚一层黑鱼子酱的咸梳打，冰冻香槟和香草口味的冰淇淋。他们安静的吃着东西，Brian坐在沙发上，Justin则坐在他跟前的地毯上。Justin把装着食物的盘子放在腿上，眼睛却盯着电视，象个孩子似的不停地换着频道，掠过那些喋喋不休的新闻和讨论，停在动画或者地理节目上。Brian懒散地靠在沙发上吃着东西，Justin看什么他就看什么，这使他想起他一个人待在Loft的时光。他讨厌和其他人分享那些时间，有时连Michael也不行，那就象是一种入侵，一种威胁。但现在，Justin就坐在这里，和他在一起，虽然不是在Loft。Brian却没有感到一丝不愉快。

填饱了肚子，接下来需要的是好好洗个澡，尤其是在他们经历一整天的旅程，还有争吵和愤怒之后。

“我能给Gus也洗个澡吗？”Justin问。

“恩？Gus是谁？”Brian问。

Justin举起了他手中的小熊玩偶。

“当然，”Brian笑了笑，回答说，“不过如果它想到浴缸里去，就得先洗干净。”

“好的，”Justin轻声说，然后微笑起来。他把小熊玩偶翻过来，拉开了背上的拉链，从里面拿出一些东西。

Brian好奇地走过来，在Justin身边坐下来，“你在那里藏了什么小秘密，Justin？”他开玩笑问。

Justin把小熊里面的东西一一拿出来放到地毯上。Brian低头看着那些东西，一张显然是Justin自己的身份证，一张照片，一张叠成正方形的纸片和一朵已经干枯的玫瑰花。Brian拿起那张照片，上面是位抱着一个小女孩的金发女人，看她的容貌和头发的颜色，毫无疑问那应该是Justin的母亲。

“那是妈妈和我的小妹妹Molly。”Justin接过Brian手中的照片。

“她们在哪儿？”Brian问。

“我不知道，”Justin摇摇头，轻声说，“他们，我的父母离婚了。我妈妈带着Molly走了。”

Justin没提他的父亲，Brian也没问，他猜想那也是一个混蛋。Brian又拿起那张叠起来的纸片，打开后那是一张简单的蜡笔画。上面画着Justin和他妈妈，他们的头发都被涂成金色，还有一个深色头发的小女孩，三个人手牵手开心的笑着。低下是一行歪歪斜斜的铅笔字：给Jus，生日快乐。

“那是Molly送给我的生日礼物，”Justin笑着说，拿起那朵干枯的玫瑰花放到Brian手上，“还有这个。”

Brian看着他手中的纸片和玫瑰花，然后抬头凝视着Justin。一会儿之后，他把手上的东西放回到Justin手中，轻声说，“这可真是些有趣的小秘密，Justin，你要好好保存着它们。”

Justin点点头，收好那些东西，“我一直让Gus帮我保管它们。”

Brian笑着建议说，“在Gus洗澡的时候，让我们找个地方把这些放好。”他从地毯上站起来，伸手把Justin也拉了起来。他们决定把这些重要的东西放到卧室的床头柜上。这样第二天早上他们一醒来就可以看到，不会忘了把它们重新放进小熊里面。

豪华套间的其中一个好处是，你在任何地方都可以看美丽的夜景，哪怕是在洗澡的时候。超大的浴缸就放在浴室的玻璃窗前，完全可边洗澡边欣赏多伦多的夜景。Brian和Justin对坐在宽大的浴缸里，中间漂浮着小熊和两只黄色塑料小鸭子。鸭子玩具是酒店摆在浴缸旁边的。Brian一手拿着盛着威士忌的玻璃杯，用另一手指推动着小鸭子在白色泡沫里前进。这些东西勾起了他对童年的一些片断回忆，他记得他小时候也有过一只这样的塑料小鸭子，还有一只绿色的小恐龙，也许是蓝色的。他还记得他很喜欢它们，象每个孩子那样，当作自己的宝贝。但后来，它们就不知所踪了，他真正意义上的童年也在那时就结束了。

Brian抓起那两只塑料鸭子放回到浴缸旁边的台子上，不想让那些伤感继续蔓延。Justin放下装着冰淇淋的小碗，伸手抓起小熊，也把它放到台子上，就和那两只小鸭子并排放在一起。他们互相看了彼此一眼，然后同时大笑起来。Brian伸手揉了揉Justin湿漉漉的金发，他总是忍不住要这么做。一些水珠落进Justin的眼睛里，他皱起鼻子，伸手擦着眼睛，那表情让Brian大笑起来。Justin也跟着笑了起来，撩起那些白色泡沫甩到Brian身上。而Brian也开始反击，他抓住Justin手腕想要把他按进水里，Justin尖叫着大笑着挣扎。

Brian干了他认为自己死也不会干的事情，不仅洗了泡泡浴，而且还和Justin象五岁的小孩一样在浴缸里嬉闹。但是上帝啊，他没感到丝毫恼怒或者尴尬，正好相反，见鬼，这让他感到愉快和放松。

最后，他们喘息着停下来，头上脸上到处都是白色的泡沫。Brian随手抓过一条毛巾把Justin脸上的泡泡擦干净，接着再擦掉自己的。他们安静下来，Brian向后放松的靠在浴缸边缘，拿起他的威士忌喝了一口。Justin则靠在他胸前，背部紧贴着。他重新拿起自己的冰淇淋吃起来，然后舀了一小勺伸手向后递到Brian嘴边。

“不，不，”Brian笑着摇摇头。

Justin仍然坚持着。

Brian接受了，吃掉那一小勺冰淇淋。

Justin咯咯笑起来，笑声震动着Brian的胸口。下意识的，Brian低头在Justin光裸的肩膀上吻了一下。Justin的笑声停止了，他转过身看着Brian，手里仍然举着冰淇淋小勺。Brian伸出手指把那些垂落到Justin前额上的金发拨开，凝视着下面那双闪闪发光的蓝眼睛，还有嘴唇上残留的冰淇淋。仿佛被那些散发着甜香的冰淇淋所吸引，Brian稍稍倾身舔掉了它们。

他们的嘴唇贴在一起摩擦着，Brian用舌头舔着Justin上嘴唇，试探着要求进入。Justin没有丝毫犹豫的张开了双唇。这是一个甜甜的，带着香草冰淇淋味道的吻。梳理着Justin头发的手指稍微的用上了一点力，Brian支撑着Justin的脑袋压向自己，舌头更加的深入，寻找着残留在唇齿间香甜味道。

直到感觉Justin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Brian才放开他，低声说，“很棒。”那让他察觉到自己的声音也不稳定的微微颤抖着。

Justin垂下眼睛，粉色从他颈部一直蔓延到起伏的胸口。

“恩？”Brian发出厚重的鼻音。他的手从Justin的头发滑下来，轻轻揉搓着他发红的耳朵，额头抵着额头，鼻尖摩擦着鼻尖。

一个浅浅的微笑出现Justin的嘴角，逐渐扩大成Brian为之目眩的灿烂笑容。Justin握住Brian的手腕，抬头看着他，“恩，很棒。”他轻声说。

他们就那样直接从浴缸里站起来，牵着手走到卧室里，赤着的双脚在地毯上留下潮湿的痕迹。卧室里只亮着一盏小灯，昏暗的光线中的那张大床使Brian产生了身在Loft的错觉。质地良好的床单很快就吸干了他们身上的多余水分，Brian掀起毯子，Justin就象第一个晚上那样滑了进来，紧贴着他，光裸的身体散发着潮湿的热气。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Brian只是不断的亲吻着、抚摸着Justin，一次又一次吻着他的嘴唇，鼻子在头发和颈间来回摩擦着。Justin光滑的皮肤尝起来仍有香草冰淇淋的味道，还有一点沐浴乳的香气，和一点清甜的薄荷味。直到Justin的呼吸声从轻轻喘息变成重重的呻吟，Brian的手顺着他的腰部线条滑了下去，嘴唇紧随其后。Justin的手也跟着Brian滑了下来，抓住了他的肩膀。这让Brian停下了动作，他犹豫着，上帝啊，头一次他感觉象是在占便宜。他很清楚Justin从未经历过这个，他不知道，不知道这样做是否合适。他不想让Justin感觉不舒服，比这更好的是，他想让Justin感觉完美。

“Justin，告诉我，”Brian躬起身体，抬头看着Justin，轻声问，“你想要什么？”这是不在诱惑什么的，他的语气是从未有过的认真。

Justin把脑袋从枕头上稍微抬起来，向下看着Brian，用手抚摸着他的脸颊，感觉新生的胡渣痒痒地扎着手心，“任何东西，Brian，”他低声回应着，带着一点哭意吸了吸鼻子，“你想要给我的任何东西。”

Brian凝视了Justin几秒钟，仿佛想要看清楚他脸上的表情，棕色的眼睛里闪着光。然后他重新俯身下去，用手分开Justin的大腿，把他含了进去。Brian的手伸到Justin的臀部下面，包裹住他压向自己。上帝啊，他是那么的迫切，迫切的想要在舌尖上品尝到Justin的味道。他尽可能深的吞下Justin，但仍然觉得不够。Brian调整节奏深深地呼吸着，沉溺在Justin味道里，那一瞬间他完全忘记了他引以为傲的技巧，也根本不需要这个，只要跟着感觉就已经足够了。

Justin没能坚持上多久，高潮来得又快又猛。他睁大眼睛，张开嘴唇，呼喊着Brian的名字射了出来。Brian用舌头接住他，咽了下去。就这样等待了一会儿，感觉Justin的身体震颤平缓下来，Brian移动身体缓缓地滑了上去。Justin转过来扑进Brian怀中，紧紧的抱着他。Brian伸出一只手上下爱抚着Justin的背部，另一只手抓住Justin的手腕拖了下去，放到自己上面。Justin把脸埋在他的胸前，纤细的手指包裹着他抚弄着，没有技巧可言。但Brian根本不在乎，这是他得到过的最好的一次手淫，甚至超过了某些真正的性。没用上多长时间，他吻着Justin达到了高潮，含着Justin的嘴唇喘息着，眼底闪过眩目的白光。

他们发出满足的轻叹，挪动着更加贴近彼此，身体在毯子下面交缠到一起。Brian的下巴搁在Justin的头顶上，感觉他的气息洒在颈间，手指纠缠着，腰部和大腿紧密贴合着。他们的身体是如此完美的契合着，一点也不多，一点也不少，完完整整。

这还是第一次，Brian在没有借助酒精和其他药物的情况下一觉睡到天亮，而中途一次也没有惊醒过。他想Justin也应该睡得跟他一样深，因为当Brian醒来时，Justin还沉沉地睡在他臂弯中。Brian没有立刻起床，而是懒洋洋地躺在那里，在小心不惊醒Justin的情况下点燃了一支烟。

Brian的烟还没有抽完，Justin就醒来了。金发的小脑袋在他怀里移动着，然后转过脸露出一个微笑，甚至都没有完全睁开眼睛。Brian把没有吸完的香烟按熄在床头的烟灰缸里，侧过身亲吻Justin。他翻身压到Justin身上，双手包裹住他们摩擦着。当Justin搂住Brian的脖子，双腿张开缠上他的腰间，发出象小猫一样细小的呻吟时，Brian差点把持不住自己就这样进入他。过后，Brian伏在Justin身上，任由他的手指一遍又一遍的触摸着自己头发和脸颊，心里明白，如果下一次他们再上床时，没有任何事情能阻止自己进入他。

他们在床上磨蹭了很长一段时间，沉溺于彼此亲吻和爱抚之中，直到强烈的生理需求把他们赶进浴室。他们在浴室里待差不多同样长的时间，好在这里是酒店，根本不用担心热水用光的问题。等洗完澡以后，Brian才发现除了酒店的浴衣外，他们没有别的衣服可以穿。昨天脱下来的衣服还湿淋淋地扔在浴室的地板上。

于是，四五套全新的衣服和早餐一起被送了进来，供Brian他们挑选。这就是住豪华酒店的另一个好处，大堂处总有名牌商店。Brian对送来的衣服都不是特别满意，但考虑选择不多而他们又没有别的衣服替换，他勉强挑了一条休闲裤子和一件柔软的丝质衬衣。实际上，他挑选它们的原因是，当他试穿的时候，看见Justin对着他微笑。Brian还给Justin买了一件T恤和一条牛仔裤，那种深深的蓝黑色能很好的突出他头发和眼睛的颜色。当服务人员修改Justin牛仔裤尺寸时，Brian要求他们把长度稍微保留一点。这样当Justin穿着的时候，牛仔裤可以完全覆盖住他的脚背和脚底周围的一部分，这多少能保护到他赤着双脚。

在离开酒店之前，Brian叫了快递服务，让他们把一个信封送到Michael租的别墅去。信封里面是一张支票，上面的数额足够Michael和Ben到任何他们想去的地方待上一个星期。这是Brian给Michael的结婚礼物，昨天在那种愤怒情况之下，他忘记这个。Michael会很高兴的收下它，而Ben也许会很生气，Brian想，管他的呢？谁在乎。

随后，Brian带着Justin去了附近商业区的大超市。虽然在回程上他们有足够的时间，但Brian仍然不愿意去那些糟糕的路边快餐店吃午餐。他们在超市里花了一些时间，在那些琳琅满目的货架前转悠。Brian想要给Justin买些昂贵的巧克力，它们被包装在精美盒子里陈列在货架上。但Justin却对其他的东西更感兴趣，包括各种口味和颜色的棒棒糖，和一些奇形怪状的小饼干。Brian轻叹着把它们全部扔进手推车里。他还买了他所能找到的最好的彩笔和绘画纸张。当Brian把它们递给Justin的时候，Justin低着头用手指摩挲着彩笔盒子好一会儿。然后他踮起脚尖在Brian脸上吻了一下，轻轻说了声谢谢。这让Brian感到有点尴尬，他迅速看了看四周，好在没什么人注意到他们。Brian放松下来，在经过货架转角时，他俯身回吻了Justin。

他们开车离开多伦多，经过一处红灯时，Justin把脸贴在车窗上盯着外面一幅巨大的旅游宣传画。上面是尼亚加拉大瀑布。如果有人兴奋的跟Brian说他想要去看尼亚加拉大瀑布，Brian绝对会对此嗤之以鼻，称之为愚蠢的去看水从高处流下来的无聊行为。但Justin什么都没说，他只是聚精会神地看着那幅画，当车启动以后还频频回头。只是这样，就让Brian在公路入口处选择了瀑布方向。没有什么特别原因，他就是不想看到Justin失望的表情，还有一想到回匹兹堡以后他们就要分别时涌上心中的莫名伤感。

在尼亚加拉大瀑布，他们站在栏杆前，飞流而下瀑布发出巨大的轰鸣声，溅起蒙蒙的水雾。Brian拒绝穿上那种丑陋的黄色雨衣，宁可全身都被打湿。Justin则全身都裹在雨衣里，被水雾打湿的金发贴着前额，蓝眼睛凝视着瀑布上的彩虹。他们没有在大瀑布待上很长时间，那些尖叫着跑来跑去的人群让Brian感觉忍耐快到了头。感谢上帝，Justin没有要求去坐那种挤满人的游船，否则Brian根本不知道该如何拒绝他。离开的时候，Brian给Justin买了一些大瀑布的明信片。Justin把它们和上次买的一起放进了小熊里面。

在回匹兹堡的高速公路上，Brian用一只手开着车，另一只手搁在车窗边，手指间夹着一支烟。天气和昨天一样好，有太阳也有微风。Justin坐在旁边，嘴里含着一根棒棒糖，正低头折着什么。过一会，Justin把折好的东西递到Brian眼前，那是一只用糖纸折成的小鸭子。Brian笑了一下。Justin把小鸭子放到仪表台上面，跟刚才折好的一只小熊放在一起。他们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又笑了起来。不知道哪里可以买到那种小鸭子，这个念头只在Brian脑海里一闪而过。他转头看向Justin，后者正拿着他的棒棒糖，嘴唇染上了粉红色的糖渍。一股热流瞬时涌向Brian，冲动之下他做出了一个危险动作，倾身舔上Justin的嘴角，然后迅速滑进嘴里，卷缠着他的舌头吮吸了一下。只有一下子，Brian立刻坐直了身体，视线回到前方的路面上，感觉有点意犹未尽。

“是樱桃？”Brian微笑着问，舌头上还残留着甜味。

Justin用手指转动着棒棒糖，好一会之后，低声回答，“对，”。他看了Brian一眼，露出浅浅的笑容。

Brian扔掉香烟，换了一只手开车，空出来的手环过椅背，穿过Justin颈后细碎的金发搭在他的肩膀上。Justin重新把棒棒糖含进嘴里，向后伸出手抓住Brian的一根手指，侧头望向车窗外。

正当Brian觉得他们应该找个地方停下来，休息一会再上路时，Justin轻轻拉了拉他的手指。

“什么？”Brian转头看着Justin。

“我们能在那儿停一下吗？”Justin伸手指着车窗外的某处。

“哪儿？”Brian稍微低头瞟了一眼Justin所指的地方，问，“你喜欢那里？”看起来那只是一处普通的灌木丛，没什么特别。

Justin却很肯定的点点头。

“好吧，我们就在那儿停一下。”Brian放慢车速，把车开到路旁停了下来，就在那丛灌木前。

他们走进灌木丛里面，茂密的植物挡住了一些耀眼的阳光，带来些许荫凉。Justin在地上坐下来，Brian犹豫了一下，看了看，最终耸耸肩也坐了下去。在他们头顶上面，微风一阵阵掠过树梢，发出悉悉簌簌的细碎响声。Brian双手向后撑在地上，仰头望向天空。片刻之后，他取下墨镜，眯起了眼睛。也许是因为他经常带着墨镜，也许是因为他极少走到阳光下面，他竟然忘记了天空原来是这样蓝，那就象是Justin眼睛的颜色。

Brian不由的把目光移到Justin身上，从刚才开始他就很安静的坐在那里画画。他靠过去，注视着Justin认真的侧脸。仿佛感觉到Brian的目光，Justin转过头，冲着他微微一笑。Brian无法抑制的回了他一个笑容，然后头枕着Justin的大腿躺了下去。他感到Justin用手指搔了一下他的头发，然后收了回去，接着响起了铅笔在纸面上移动的沙沙声。这样的动作重复好多次，当Justin停下来思考时，他会无意识的用手指梳理，卷缠Brian的头发，仿佛这样能给他带来灵感似的。Brian向上凝视着Justin，此时在那张年轻纯真的脸上看不到一丝害怕，或者是不安的表情，嘴唇坚定的紧抿着，眼光专注。

Brian就那样懒洋洋地躺着，直到Justin把画好的画递到他眼前。Brian用手肘支撑起身体，接过画。第一眼看上去，Brian觉得那只是一些漩涡状线条和颜色。

“恩，这个，”看着Justin热切的眼神，Brian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评价，“你画的是什么？”

他原以为Justin会对他的回答失望，但Justin只是笑了笑。他在Brian身边躺下来，然后拉着Brian的衣服让他也躺了下来。Justin拿过Brian手中的画，伸直手臂把它高高的举起，一阵风打着旋掠过他们上方，接着又是一阵。

Brian立刻理解了，“是风。”他轻声说。

“对，”Justin侧过头微笑着，“是风。”

Brian从背后抱住Justin，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膝盖弯曲紧贴着他的身体。他想起Lindsay对Justin的评价，也许天分都不足以形容Justin的在绘画上才能。让这个年轻男孩就这样待在康复中心是一种可怕的做法，Brian想，作出这个决定的人真应该下地狱。

他们黄昏时分才回到匹兹堡，比预计的时间要晚了许多。Brian察觉到Justin开始变得有点不安。Justin抱着他的小熊，不断地转头看向他。Brian想他知道原因，那同样让他感觉不好。在通往市内的路口处，Brian把车开到一边停了下来，如果他要送Justin回康复中心就必须在这里拐弯。

车内一下子变得异常安静，Brian慢慢转过身看着Justin，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觉得Justin在发抖。Brian伸出手放到Justin的肩膀，上帝啊，他确实是在轻微的颤抖。

“Justin，看着我，”Brian双手握住Justin的肩膀，稍微用力让他转过来面对自己，看见他正咬着自己的下嘴唇，“听我说，Justin，”Brian注视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我必须要送你回去，Justin，这是规定。”

Justin抬头看了Brian一眼，然后又垂下眼睛，轻声说，“我不想回去，Brian，我想和你在一起。”他抬起头，用更大的声音重复了一遍，“我想和你在一起。”

“我也想和你在一起，Justin。”Brian毫不犹豫的回答说，伸手抬起Justin下巴，“但我必须要送你回康复中心。我也不想这么做，但必须要这么做。”

Justin是真的拼命要想忍住眼泪，但他最终还是做不到。他小声抽泣着，“那我们怎么才能在一起，Brian？”

“到我这来，Justin，”Brian把Justin从座位上拉过来，让他坐到自己的腿上。Justin伸手Brian搂着的脖子，脸颊紧贴在一起。在车内狭小的空间里，他们紧紧拥抱着。Brian侧头轻轻吻着Justin的太阳穴，在他耳边低声说，“听我说，Justin，你一点问题也没有。你很快就能从康复中心出来，Justin，你只需要在那待上很短的一段时间，而且我回去看你的。我保证。好吗，Justin？”

Justin什么也没说，更加用力搂住Brian，把脸埋在他的肩膀上。Brian也不催促他回答，只是不断的亲吻和抚摸他。好半天之后，Justin才慢慢抬起头，脸上还有泪水，“你保证，Brian？你每天都来看我吗？”

Brian失笑了一下，说，“我不能保证每一天，Justin，但我保证绝对尽可能多的来看你，只要我一有时间。”

“你发誓？”Justin吸了一下鼻子。

Brian嘴角微笑着，伸手擦掉他的脸上的泪水，然后举起手说，“我发誓，Justin。”

Justin又靠回Brian怀里，声音闷闷地说，“我一定要现在就回去吗？我能再和你待一个晚上吗，Brian？”Justin用脸颊磨蹭着他，“就一个晚上。”

根本没法抗拒这个年轻男孩略带撒娇的口吻，Brian叹息着，“上帝啊，好吧，就这一个晚上。”他说，反正今天晚上和明天早上也没多大区别。Brian的同意也没能让Justin高兴起来，他仍然缩在他怀里，搂着他，一言不发。Brian握住他的肩膀，让他看着自己，温柔地说，“好了，Justin，笑一下。”Brian的双手滑上去捧住他的脸颊，喃喃着，“你不知道你笑起来有多漂亮，就象在发光。”

Justin微笑了一下，尽管有点勉强。Brian在他嘴唇上吻了吻，笑着说，“你饿了吗，Justin？我快饿死了！让我们去找家好餐馆，塞下一些见鬼的脂肪和碳水化合物！你喜欢意大利面吗，Justin？”

“我想要奶酪口味的。”Justin说，笑容逐渐变得自然。

“好吧，我们去吃些加了可怕奶酪的意大利面。”Brian大声说，伸手捏了捏Justin的脸颊，“然后都变成见鬼的大胖子。”他的话让Justin最终笑出了声。这让Brian猛地拉过他，倾身给了他一个深深的长久的吻。上帝啊，他想要他待在自己身边，他想要每天都能这样吻他。

Brian带Justin去了他所知道的最好的一家意大利餐馆。Justin坐在车里看着餐馆里用餐的人群，他感到有点不安，“我不知道，Brian，我有点，有点，”

“有点害怕？”Brian问。

Justin点点头，“我想是的，那儿，那儿有好多人。”他抓着他的小熊紧张地说。

“放松，Justin，你只要放松，一切都没事。你会很安全的，我就在你身边，Justin，没人能伤害到你。”Brian耐心的安抚Justin，并说服他把小熊留在车上。他拉开车门，看着Justin有点犹豫地从车上下来。

在Justin走进餐馆的时候，Brian用脚尖轻轻踢开地面上的东西，象是小石子之类的。Brian对着迎向他们的领班露出了他最具魅力的笑容，好让他不去注意Justin抓住他衣角的手和赤着的双脚。

一开始，Justin显得相当紧张，不断地看向周围的人。如果Brian没有握住他的手，他就会一直滑到餐桌下面去。后来，美味的食物和Brian的说话占据了Justin的注意力。有一段时间里他变得相当放松，甚至咯咯的笑起来。一直到那个为他们服务侍者对他越来越殷情，Justin重新的变得不安起来。于是，Brian意识到晚餐应当结束了。付账时候，Brian头一次违反了他的习惯，只给了相当少的小费。见鬼，如果一个侍者根本不懂得察言观色，他就不配得到那么多。

回Loft的路上，他们俩一直在说话，不着边际的随意说着，无论对方说什么都会引来一阵笑声。实际上，Justin一点酒都没喝，Brian只喝了一点红酒。带着点舒适的微醺感，Brian把车停在了Loft下面。

事后Brian回想起来，那真是该死的太突然，他们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当Brian下车时，两个人突然从黑暗中冲了过来，把他死死地反手按在了车上。就在同一时间，警笛高声鸣叫起来，几道刺眼的灯光照射到他身上。然后他就看见Justin被两个穿白衣服的人从车里拉了出来。

“Brian！Brian！Brian！”Justin惊恐地叫着他的名字。

“Justin！”Brian用力挣扎起来，“嘿！嘿！你们他妈的干什么？”

“我们是警察！”身后的警察紧紧压住Brian，不让他动弹，大声问，“Brian Kinney？”

“你们他妈的要干什么？”Brian大声吼回去，他看见带走Justin的人弄掉了他的小熊，Justin开始尖叫，“混蛋！混蛋！把他小熊给他！fuck you！把小熊给他！”Brian使劲怒吼着。

一个人捡起小熊递给了Justin。Brian这才困难地回头，大声说，“他妈的到底怎么回事？”

“Brian Kinney，”警察很冷静地回答说，“你因为涉嫌在未经许可的情况下带走受监护的病人而被捕。”

三个星期以后

Brian走进这间咖啡馆时，一眼就认出了那位靠窗坐着的女士就是Justin的妈妈。她本人看上去和照片上一样，是位优雅的金发女士。Brian直接向她走过去，在她对面的位子上站住。那位女士象是猛然从沉思中回过神，她抬头看向Brian，脸上露出一丝惊讶的表情。

她站了起来，轻声问，“Kinney先生？”

Brian点了点头。

“你好，我是Jennifer，Justin的妈妈。”她向Brian伸出手。

“你好，”Brian礼貌性的握了一下手。听到Justin的名字，让他心里迅速掠过一阵尖锐的疼痛。

“哦，请坐，Kinney先生，”Jennifer微笑了一下，“来杯咖啡？”

“不，谢谢，”Brian拒绝了，淡淡地说，“叫我Brian就可以。”

“哦，”Jennifer不知道要怎么说些什么。Brian和她想像中完全不一样，他看上去是如此的年轻和英俊。从他的衣着气质上，Jennifer还很肯定推断，这个男人的生活十分富裕。实际上，他和那些广告板上描绘的精英人士一模一样。Jennifer没法想像，就是这样一个男人和她儿子在一起待了两天两夜，并带走了他的心。

他们坐在那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一会之后，Jennifer首先打破沉默，她带着歉意笑了一下，“我很抱歉，Brian，突然就这样约你出来。尤其考虑到你所经历麻烦。”

“那并没有什么，一切都过去了。”Brian耸耸肩回答说，垂下眼睛。是真没什么，他只不过在拘留所里待了48个小时，直到他们弄清楚全部事实。他们花了几个小时询问他对Justin干了什么，Brian愤怒地告诉他们自己不是有意带走Justin的，也从未伤害过他。但显然，他们根本不相信。最后Melanie帮他解决了麻烦，尽管她抱怨个不停。她告诉Brian，警察没有任何证据指控他伤害过Justin。他们从Justin那里没有得到任何不利于Brian证词，身体检查也表明他很正常。那个建筑公司的经理也证明，Brian确实曾想要把Justin送回康复中心。在缴纳了一笔罚金以后，因为疏失和没有及时报告警察，Brian被释放了。

“无论如何，还是谢谢你愿意来，”Jennifer喃喃着。她双手交握到一起，斟酌着慢慢说，“是这样的，我约你出来，是希望，希望，”她停顿下来，就好像她不知道该如何说下去。

“什么？”Brian平静地问。

Jennifer深呼吸了一下，直视着Brian说，“我希望你可以去看看我儿子，Justin。他的情况很不好，真的很不好，”她又深呼吸了一下，想要忍住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他拒绝吃药，也不怎么说话，常常一个人发呆。他们，医生说如果他的情况在继续恶化下去，他们就要考虑把他送到真正的精神治疗机构。上帝啊，这真是太糟了，我不想让我儿子在精神病院度过一生！”她伸手擦去眼角的泪水，努力平复着激动的情绪，接着说，“Justin告诉我，他想要见你，他一直反复的对我说，上帝啊，我是真的没有办法了，他哭着说你曾经答应过他要去看他，他说你发过誓。当然，我知道，”她略带歉意地说，“你没有这个义务，你不必真的遵守这个----”

“我想要遵守我的誓言！当我向他发誓时，我是认真的。”Brian打断Jennifer的话，眨了眨眼睛，说，“但是不行，我不能去。”

“为什么？”Jennifer迷惑地问。

“我被禁止我和Justin见面，他们告诉我，”Brian缓缓地说，双手在桌子下面握紧，“Justin的监护人要求，我不能和他见面。”他几乎是咬着牙齿说出这句话。

“噢，上帝啊，”Jennifer惊讶地掩住口，但很快她就变得愤怒，“该死的混蛋！那个该死的混蛋！上帝啊，他怎么能这样对待自己的儿子！他应该下地狱！下地狱！”

“他是Justin的父亲？”Brian问，心里却早就明白。Jennifer点点头，用双手掩住脸轻轻哭了起来。Brian递过桌上的纸巾，Jennifer接过去，擦了擦眼泪，说了声谢谢。“他还留着你的照片，你和Molly的。”Brian忽然说，“他很爱你们。”

Brian的话让Jennifer又忍不住哭了起来，她啜泣说，“上帝啊，我和他父亲离婚时他一直想和我走，但是他父亲不愿意，而我的经济情况只能允许我抚养一个孩子。”她的语气里充满了内疚和悔恨，“我曾想要回他的监护权，但办不到，我连请律师的钱都没有。”

Jennifer哭泣了一会儿，显然这位母亲一直承受着巨大的生活压力和自责，Brian也不知道该怎样安慰她，也许他自己也正需要这个。他们就那样坐着，直到Jennifer慢慢平静下来。她擦了擦红红的眼睛，努力想要露出一丝笑容，轻声说，“无论怎么说，我还是要谢谢你，谢谢你曾花时间和Justin待在一起，我知道那孩子虽然已经十七岁，但有时候就象七岁一样，”Jennifer想起Justin偶尔提到他和Brian在一起的事情，他微笑的脸庞看起来宛如在发光，是那么漂亮。这让她又想哭了，她是多么希望能经常在Justin脸上看到这种表情。Jennifer轻轻吸了吸鼻子，伸手从桌子下面拿起一个袋子，说，“这是Justin让我带给你的。”

让Brian震惊的是，她从袋子里拿出的东西竟然是Justin的小熊玩偶。Brian紧紧盯着这个玩偶，上帝啊，上帝啊。Jennifer把小熊放到他面前，Brian慢慢伸出手，他的手指在颤抖，让他几乎抓不住小熊。

“Justin想要把这个送给你。”Jennifer露出一个略带悲伤的笑容，“他一直带在身边的，我想他一定很喜欢你。”

“Gus，”Brian声音沙哑，手指陷入小熊毛茸茸的身体里，指关节泛白。

“是的，他叫它Gus。”Jennifer有点吃惊地看着Brian，她不知道Justin连这个也和他说了。

Brian紧紧抓住小熊，放到胸前，就象Justin一直以来那样做的。不安，害怕，想要抓住什么，这就是Justin所感觉到的吗？在黑夜里，在噩梦里哭泣，觉得哪里都不安全，醒来时感觉自己象个孩子般的无助，孤独。

离开Jennifer以后，Brian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Loft的。他感觉自己象个梦游患者一样茫然，他能顺利的把车开回来，而不是撞在树上，都可以叫奇迹了。

浑身的力气一下子消失不见了，Brian勉强把自己扔到床上躺下来，手里还抓着那只小熊玩偶。他就那样躺了好一会儿，无力得几乎感觉不到自己的呼吸和心跳，又愤怒得想要跳起来大喊大叫。他举起小熊放到自己脸上，深深呼吸着，上帝啊，他还能闻到那上面Justin的味道，还有一点沐浴液的清香，那使他想起他们在多伦多的那个夜晚。Brian摸索着小熊背后的拉链，打开以后他摸到了一些东西。他猛地从床上坐起来，那是一张折起来的纸，还有一朵不知名的即将枯萎的花朵。Brian的手指颤抖地厉害，试了几下他才完全打开那张纸。那是一幅他脸部的铅笔画像，下面是一行字：给Brian，我想和你在一起，Justin。

他用手指一个一个的抚摸过那些单词，泪水从他的脸上肆无忌惮的流下来，落到他的手背上。Brian完全没办法抑制住那些泪水，仿佛它们不是从眼睛里，而是直接从内心溢出来的。他起身走到柜子前面，打开一个带锁的抽屉。那是他用来装一些重要东西的地方，就在一个月以前，它还是空的。而现在里面已经有一些东西了，Justin用糖纸折的小熊和小鸭子，他画的关于风的那幅画，还有Lindsay带给Brian的他画在餐巾纸上的玫瑰。Brian把这张他的铅笔画像和花朵放了进去，然后轻轻关上了抽屉。他重新躺回床上，抱着Justin的小熊，它柔软的皮毛吸干他脸上的泪水。他应该做点什么，上帝啊，他必须做点什么，他发了誓的，他妈的他向Justin发了誓的。

看着眼前的林荫路，Brian想，至少Stockwell在这一点上没有说谎，这里环境确实比市中心好。Brian坐在马路边，就在他的车子旁边，已经坐了好一会儿。他不知道自己在等在什么，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坐在这里。他只知道将近一百米外就是康复中心的大门，他只知道此时此刻Justin就在里面。想到Justin，那让Brian微笑了一下。他双手撑在身后，仰起头。天气很好，有阳光，也有风。Brian低下头，目光落在他的脚上。他穿着一双质地很好棕色的皮鞋，而Justin却从不穿鞋子。想到Justin固执的样子，这让Brian又忍不住微笑了一下。

Brian伸出手脱掉鞋子，接着是袜子，然后是另一只。他从地上站起来，赤着双脚，脚底紧贴着微凉的坚硬路面，感觉有点奇怪。他向前走了两步，然后转了个圈走回来。Brian笑起来，Justin说的对，这一点都不可怕。他抓起放在车座上一束玫瑰，就是Justin画过那种玫瑰。整整十二支，每一朵都是Brian亲自挑选的。Brian一手抓着玫瑰花束，就象散步似慢慢向前走去，渐渐的他的脚步越来越快，最后他终于跑了起来。他一边跑，一边大叫着Justin的名字。

康复中心的警卫在第一时间拦住Brian，但他根本不在乎。他推开警卫，尽可能用最大的声音朝着大楼呼喊着Justin的名字，他希望Justin能听见他。那只能称之为奇迹，当Justin出现在其中一扇窗户时，那一瞬间Brian愿意为此双膝跪下感谢上帝。

“Brian！”Justin大叫着倾身向前，脸上露出他最灿烂的笑容。

“Justin！看到了吗？Justin！”Brian使劲挥舞着手中的花束，两个警卫从后面扑倒了他，手中的玫瑰落到铁门上面，散落一地。

“Brian！”Justin快活的声音转眼变成了尖叫。

“Justin！”Brian大喊着，在警卫的压制下勉强抬起头，看着Justin正被护士从窗口带走，“Justin！”Brian挣扎着，双手被疼痛压到身后，但他一点也不在乎，他只关心着Justin。他会被带到哪里去？他们会强迫他吃药吗？会把他一个关在房间里吗？上帝啊，该死的，他会害怕，会绝望，也许他会重新走进那个洗手间，想要这里Brian更加用力的挣扎起来。

更多的工作人员跑了过来，他们踩过那些玫瑰，脚步碾碎了花瓣。

Melanie在见到Brian之前，就已经开始在心里抱怨了，为他第二次把自己弄进警察局的愚蠢行为。但当她真的看到Brian时，却惊讶的说不出话来。他的外表看上去真是前所未有的狼狈，头发凌乱的落在前额上，衬衣和裤子上满是灰尘，上帝，他竟然赤着双脚。Brian一手支撑着铁栏杆，一手放在腰上，正朝Melanie微笑着。Melanie的眨了眨眼睛，上帝啊，她没看错，他确实是在微笑，不是假笑也不是嘲笑，是真正的微笑，棕色的眼睛闪着光看着她。

“我需要你的帮助，Melanie，我需要最好的监护权律师。”Brian说。

难以置信地瞪了他好一会，Melanie差点开口问他是谁，这个男人不是她平常认识的那个Brian。但最终她说，“呃，我得先把你弄出去再说，Brian。”

六个月以后

上帝既创造了玫瑰，也创造了狗屎。如果可能，让我们忽略那些狗屎，只留下玫瑰。

Brian走进GLC，目光在人群中搜寻着，然后他停留在一个地方，微笑起来。他看见Lindsay和Justin正站在一起，面对着墙上的那些绘画作品。在Brian走过去以前，Emmett和Ted出现在他面前。

“Brian，在这里见到你可真稀奇。”Ted笑着说，紧接着他就被Emmett轻轻地撞了一下，“噢，我的意思是，我不知道你对绘画有兴趣。”他赶紧改口说。

Brian嗤笑了一下。

“哦，Brian，”Emmett挥了挥他的手，“听说你最近搬到酒店去住了，为什么？”

Brian眼光投向别处，漫不经心地说，“我打算重新装修一下Loft。”

“为什么？Loft有什么不好吗？”Ted有点奇怪地问，在他看来Loft已经完美无缺了，是最棒的fuck地点，“难道你打算给它镀金吗？”他开玩笑说。

“没准是的。”Brian耸耸肩回答说。实际情况是他想在Loft的地板下面安装暖气管道，考虑到Justin总是赤着脚，那很有必要。

Lindsay回头时看到了Brian，她刚想开口叫他，他却做了一个安静的手势让她过来。Brian扔下Emmett和Ted，朝Lindsay走过去。

“他怎么样？”Brian悄声问。

“他很好。面对完全不认识的人，他还是会不安，如果身边的人太多，他还是有一点害怕。”Lindsay微笑着说，“不过总的来说，我认为他在恢复，而且进步很快。”接着她停顿了一下，“但是，他仍不愿意穿上鞋子，Brian，在这一点上他相当固执。”

“那没什么大不了的，他不愿意就算了。”Brian注视着Justin，那确实没什么大不了的，Justin不想穿鞋子就不穿好了，Brian要做就是走在他前面，留意那些可能会伤害到他的东西，及时把它们清理掉就行了。这就是他所要做的全部。

“他总是提到你，Brian啊Brian啊说个不停。”Lindsay笑着说。

Brian哼了一声，嘴角却微微翘起，“当然。在这里又有谁不会提到我？”

“Brian！”Lindsay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胳膊，笑着说，“自大狂！”

Brian没有理会她，因为Justin已经转过头看见他，正向他露出灿烂的笑容。Brian走过去，把Justin拥进怀里，低头亲吻他一下。

“Brian，”Justin轻声叫着他的名字，双手搂着他的腰。

“你给你妈妈打了电话吗，Justin？”Brian问。

“恩，”Justin在Brian怀里点点头，“她说她会来的。”他稍微仰起头看着Brian，“她希望今天晚上我们能一起吃晚餐，还有Molly。”

“好的，”Brian伸手揉了揉Justin金发，然后把他整个抱了起来，让Justin的双脚踩在他的脚上，“你的画在哪儿？”他问。

“在那边。”Justin回答说，看着房间的另一头。

Brian在他耳边轻声说，“你觉得我们可以就这样走过去吗，Justin？”

“我不知道，Brian，”Justin轻笑起来，“不过，也许我们可以试试。”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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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ra

生亦放纵，死亦匆匆，唯留青春遗容。

邪灵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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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柔一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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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iayanbei1发表于 2010-7-14 22:49 | 只看该作者

这个名字好像在哪里听到过——不管文章那么多可能记混了不管怎样——沙发沙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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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观文到这里来哈

[中篇] [原创] 赤脚情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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